“侯爺,這樣不行,老酒一直在流血。”
“侯爺,別聽他的,趕緊離開這裡。”
陳啟知道,一個人身上的血是有限的,韓虎既然這樣說,肯定是不行了。他終於勒住了馬,停在了路邊,“虎子,扶老酒下馬。”
“侯爺,不能再待下去了。”
“少說廢話!”
陳啟真的急了,坐在馬上大聲吼著,他自己不敢先下馬,擔心碰到了仇老酒的傷處。韓虎也已經下馬了,小心的把仇老酒給扶了下去,陳啟真的佩服仇老酒,哪怕是明明很疼,他都還咬著牙根,堅持著。
鎧甲被掀開了,一處血肉模糊的傷口,出現在眼前,那塊綁著的手絹,已經完全的染成了紅色。陳啟突然有些後悔,要是軍中配著一些繃帶,也不至於會成這個樣子。韓虎已經解開了手絹,正在往傷口上倒金創藥,只是那藥粉一落下,馬上就會被血直接衝散了。
“這樣不行!”
陳啟直接掀起了鎧甲,拉起衣服的下襬,一劍落下,整個下襬便被切了下來。他快速的將那塊布用劍割成了長條,自己蹲下身子,在傷口往上三寸處,開始幫仇老酒綁了起來,“老酒,忍著點!”
“嗯!”
仇老酒只能從牙縫裡嗯一聲,這一槍,肯定是傷到了骨頭了,雖然骨頭沒斷,只要輕輕一動,卻是鑽心般的疼。汗水早已經溼透了他的全身了,他卻也只得忍住這疼痛。
“虎子,去前面找找看,有沒有大夫。”
“誒!”
韓虎趕緊上馬而去,陳啟卻已經開始在傷口下綁上布條了,傷口處的出血,總算是在這一刻快速減少了。
“老酒,你怎麼了?”
卻是錢老七趕了過來,仇老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慘白的臉色和滿頭大汗,還有那依然血肉模糊的傷口,都讓人知道,他並不好。
“老七,你帶老酒先走,去找虎子。慢著點,別顛著了。”
“是,侯爺!”
幾個人幫著忙,總算將仇老酒送上了馬背,陳啟順手把還沒用完的金創藥,也塞給了錢老七。錢老七不敢太快,慢慢的向前而去,陳啟卻轉身上馬,向著身後看去。遠處,兩邊已經分開了,正隔著互相射箭,不時有人中箭倒下。
“通知他們,撤!”
越是待的時間長了,就越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只有靠著胯下的戰馬,才能將距離徹底的拉開。全軍開始後撤,尚弘毅親自帶著人殿後,終於逐漸拉開了距離。只是陳啟知道,那些摔下馬的將士,也許永遠都回不來了。
韓虎找來了一位老郎中,甚至還有一輛馬車,馬車裡,墊著厚厚的稻草,可以讓仇老酒躺在舒服一些。老郎中被逼著也上了馬車,正在緊急的給仇老酒處理傷口,馬車也緩慢的在平坦的官道上,前行著。
身後的追兵,已經停止了追擊,沒有戰馬,他們是怎麼也追不上的。陳啟卻在皺眉,因為他看見那老郎中,並沒有解開綁著的布條,血液無法下行,他真的擔心仇老酒的左腿。
“老先生,怎麼樣?不能解開布條嗎?”
“草民無能!將軍的傷口太深太大了,解開了布條,血就流乾淨了。”
連說話都在顫抖著,陳啟知道這老郎中肯定是被嚇到了,“老先生別害怕,我們不會為難你的。只是,這樣綁著也不行啊!”
“是,是!一直這麼綁著,血氣不通,這位將軍的腿,恐怕會保不住的。”
“老先生有帶魚腸線嗎?”
“草民···草民走得太急,忘了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