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朕總是再想,做皇帝到底有什麼好,父皇那麼辛苦,大臣們那麼不聽話,甚至和孃親都慢慢生分了。要是朕做了皇帝,一定,一定......呵呵,不提也罷。”
秦羽霓近乎暈厥,半夢半醒之間,他的聲音喃喃,好似天邊的囈語,又像是隔著一層水面,秦羽霓奮力捕捉他話裡的意思,卻一個字都聽得不真切。
“……”
之後發生過什麼,如何回到教坊司的居所,秦羽霓完全記不起來了。
發生過那樣的事情,這幾日明月樓的排練也完全停滯,秦羽霓一連數日在自己的屋子裡養傷,起居有張翠翠照顧。
由於平日出手還算大方,叫人辦事捨得花錢打賞,教坊司的人雖然怕她,私下裡傳她和皇帝的閒話,倒也真沒人敢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來,所以這幾日倒也風平浪靜。
那天晚上要死不鬆口,沒有透露出另一夥勢力要對付英王的資訊,他們的目標雖說和李震一致,但他們不肯與之合作,自然是有他們的考慮。
能不能結盟另說,至少不能生出嫌隙,手裡能打的牌實在是太少,對付秋棠、幽兒、白狼之流已經到了極限,即便如此也差點把自己搭進去,若是要再進一步幹掉宋明鈺,英王父子,甚至於......好吧,算是想的有點多。
總而言之,能多一分助力便是一分。
至於李震信不信那天晚上的話,秦羽霓也沒有把握,他那個人,算是看明白了一些,但凡是他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是要被他折磨,他這扭曲的感情表達方式和幼時殘酷的經歷脫不開干係。
這是大腦造受過極端痛苦刺激之下產生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簡單來說,就是在受不了的時候去試著接受,緊接著便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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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角度來看,他也是個可憐的人,權力終將吞噬人性!
秦羽霓只覺得有些慶幸,好在一直沒有屈服於他。
前世看過一些十分極端的案例,相互深愛著對方的男孩女孩,竟然在感情到了最濃烈的時候殺死心愛之人,而對方——
完全知道自己最終的歸宿,並且對死亡的最終一刻滿心虔誠期待,心甘情願地走向冰冷的墳墓。
秦羽霓毫不懷疑,倘若完全接受李震,一定會死在他華麗的、聖潔的、莊嚴的儀式上。
還真是可笑——竟然有人還想往他身上湊呢!
張翠翠每天準時來給秦羽霓換藥,今天揭開紗布來一看,淤青基本都消掉了,秦羽霓背上的肌膚光潔如新。
“小丫頭就是不一樣,好得快,年輕嘛。”
秦羽霓搖頭:“還要在慶功宴上表演呢,藤條上都裹了布,不然這一頓保管皮開肉綻。”
每次一說到這裡張翠翠就氣不打一處來:“哼,陛下也真是的,對你這樣仙子似的人物也下得去手!也就是你,成天還想著他的表演。”
秦羽霓趴在床上笑笑,有些話沒法說。
過得片刻,有人敲門,篤篤篤地響。
“誰呀?”秦羽霓發問。
無人應答,敲門聲又響了一遍。
屋裡兩人對視一眼,秦羽霓不方便,張翠翠只好起身去應門。
“來了來了。”
張翠翠拉開門,愣住。
秦羽霓好奇,夠起頭張望:“嬤嬤,是誰啊?”
“是右韶舞,白露姑娘。”
楓白露?原來......
好吧,果然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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