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狠狠的鬆了一口氣,心裡卻有些失落。
當年宣和帝突然駕崩,他和父王收到朝廷密詔前來馳援,沒想到密詔是假的,一切都是百里紂和魏檜的詭計,他和父王因此被扣上了叛亂的帽子,十萬大軍壓境,魏檜出賣,淮南王府一夜之間屍骨累累,要不是華陽率兵趕到,將他從死人堆裡挖出來,他早就跟隨父王一起去了。
他知道華陽的心思,只是大仇未報,他怎麼能耽誤她?
華陽以為他難受,自責不已,早知道就不逗他了。
“廉親王一心想要青州作為封地,卻不知道百里紂只是把他當做是棋子,就算是沒有東鞍縣的事情,龔金海也有辦法給我扣上謀逆的帽子。”
“你的意思是,他是打算讓廉親王他們死在這裡,廉親王在宗族之中有著極高的地位,妻子又出身世家,如果他死在了青州,不管是怎麼死的,外面的人也會認為是你下的手,說不定還會影響你和世家之間的聯絡,這一招是要斷了你的後路。”
可不是,青州是富庶,可是養著八萬兵馬消費也不少,要是沒有世家背地裡支援,光憑長公主府是不夠維持的,朝廷和世家的關係從百年前就緊張,聯絡的紐帶也薄弱,一旦出了差錯,只怕沒辦法挽回。
龔金海是打算一箭三雕,即除掉了廉親王這個礙眼的,又破壞了華陽和世家的關係,再有就是唇亡齒寒,沒了她,他收拾起世家就會變得得心應手。
“廉親王把龔金海當做是至交好友,殊不知他在龔金海的眼裡就是一條臭蟲,我猜想皇帝一定答應了廉親王什麼好條件,他才會眼巴巴的湊了上來。”
對於這個堂哥,華陽公主只能用德不配位四個字來形容了,真不明白當年王叔怎麼將爵位傳給他了。
謝隱覺得後背癢癢的,伸手去抓,卻被華陽給打掉了。
謝隱說:“廉親王性子愚懦,卻也不是個傻的,頂多是有些貪心,若是好好利用,對我們的事情大有裨益。”
華陽用帕子蘸了點兒水輕輕的給他按著:“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派人保護他了,只要揭穿了龔金海的真面目,按照廉親王的性子,日後必定不會再和他一伍,我倒是不需要他站在我這邊,只要他不再站在皇帝那邊,就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至於東鞍縣你放心,我早就有了安排,龔金海什麼都查不出來,不僅如此,這一次我還要送他一份大禮。”
謝隱回眸,瞳孔倒映著女人的身影,丰姿綽約,豔光四射,顧盼生輝,舉手投足皆帶著一股霸氣,這般樣子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一人。
屋內燭火閃爍在兩人的身上,謝隱突然間覺得後背有一股冰涼的東西劃過,華陽公主的手從下至上,從上至下足足繞了一圈才肯罷休,“你身上的這些傷,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算了。”
謝隱臉頰微紅,不再去看她的神情:“都怪我一時大意中了他們的埋伏,眼下正事要緊,千萬別為了我誤了大事。”
“我自有打算,你先好好養病,過了明日蕭老大夫就回來了。”
“煜辰,是不是也會回來?”謝隱問道。
“應該不會。”華陽拿過他的外衣披在了身上:“那小子一心想去看楊安朵,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怎麼肯捨得回來,再說青州有很多龔金海的眼線,他留在古紀縣有羅鶴護著,也好。”
想起楊安朵,謝隱臉上多了笑容:“這小子從小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也難得有人能夠治得了他。”
華陽公主難得的贊同:“那丫頭的確不錯,膽識過人,小小年紀有這份心性著實不容易,就是我在她這個年紀,也未必有她沉穩,只是她的身份總讓我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