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然彎了彎唇角,眉眼忽然溫柔下來,語氣自然而然的提起了另一個話題:“什麼時候辦婚禮?”
程憂支著下巴想了一下:“沒確定呢,不過應該是明年下半年吧。”。
“恭喜。”衛然眼底的情緒稍斂,長睫垂了下去,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種心情說出這兩個字的。
“別隻恭喜我了,話說回來,衛公子,你什麼時候也定下來啊?三天兩頭的就見你出現在微博頭條上,每次還都是不一樣的女孩子。”
衛然勾了勾唇角,聲音懶散:“你還不瞭解我麼?我就是一隻走街串巷的流浪貓,走走停停,但從來不在任何地方久留,你見過哪隻流浪貓有家啊?”
程憂頓了下,由衷的佩服道:“哇……我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能把風流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的。”
聽她這樣說,衛然輕笑一聲,抬手點燃了指間夾著的長煙,菸頭明滅的星火將他的瞳孔映襯的清冷如黑玉。
“憂憂,以後自己多保重了。”他忽然說,嗓音聽上去啞了幾分。
“嗯?”程憂愣了一下,聽出了他語氣裡的鄭重,“不是,怎麼我聽你的這話,像是要訣別的意思?”
衛然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仰了仰頭,側著身子靠在了落地窗上,低著眼輕聲說:“也差不多是了,我……要走了。”
程憂下意識的問:“去哪兒?”
“法國。”
“以後應該不會回來了。”
“今晚凌晨的飛機。”
衛然沒給她接話的機會,連著說了三句。
程憂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消化完了他的這個訊息,咬了咬唇問他:“為什麼走的這麼急?”
她現在不在湘州,又在劇組裡,即便是現在往湘州趕,也趕不過來,連離別前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衛然無聲的笑了一下,就因為知道她不在湘州,所以才走的這麼急,他不確定自己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還能雲淡風輕的說出那一句再見。
既然沒信心做到這些,不如不見面。
“憂憂,一會兒要看我的演唱會直播嗎?”衛然沒回答她的話,而是輕描淡寫的撇開了話題。
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自始至終的沉默,甚至連離開的時候都無法去明說,所以只能藉以演唱會的名義,向你說出那一句盛大的告別。
感情裡也分先來後到,他來遲了兩年,那就得認輸。
掛了電話,衛然又點了一根菸,淡淡的煙霧繚繞在他的四周,將他的身影勾勒的清冷而模糊。
站在門口看著他的方瑗眼神複雜,她不期然的想起了他發的那條微博,二零零八年的深秋,二零一四年的盛夏,兩千天的光景,我所有的故事與失去都是關於你。
衛然是零八年進的演藝圈,所有人都以為那句話是他寫給自己的粉絲的,但這一瞬間,方瑗卻是明白了,不僅僅是那句話,甚至還有這場離別的演唱會,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給程憂的。
我燃燒了一顆恆星,來向你告別,原來他要告別的,從始至終,都只有程憂一個人而已。
這一刻,方瑗終於認輸了,也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