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過去,蕭炎還是沒有一點點反應,更讓馬躍悠深受打擊的是他摔的粉碎的右膝髕骨,她根本沒有辦法讓它再工作。
她知道這將是蕭炎最難面對的事實,也是她嬌柔做作的代價。
“阿母,阿父還沒有醒來了嗎?”小獅子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糯糯道。
這些時候以來,小獅子對自己的母親約漸熟悉也約漸依賴,馬躍悠早後悔了,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她要早知道這個人這麼極端,一定瀟灑的離開小獅子身邊,離他遠遠地。
“就快了,小獅子想出去玩了麼?”讓孩子陪著自己守在這裡,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沒有玩伴,這幾天馬躍悠除了忙乎照顧蕭炎,也再想,他們是否要搬個家,一個有孩子有老人又極適合養病的僻靜地方。
“不,阿母,小獅子去燒火,等會兒要幫阿母替阿父擦身子的。”小獅子迷迷瞪瞪穿好自己的外裳,拖著小鞋吧嗒吧嗒往廚房走。
馬躍悠回望一眼小獅子小小的背脊,上個月過了兩歲生日,他便當自己是大人了,她也替他取好了大名——蕭南生。
起名字那天,馬躍悠等了兩時辰也不見床上躺著的人提出反對意見,所以,她大筆一揮將寫有小獅子大名的奏摺呈給了少帝。
自此,世間蕭炎多了個叫蕭南生的兒子,鎮南王府多了一個繼承人。
少帝為昭示自己求賢若渴的心情,當即就賜了聖旨加封蕭炎嫡長子蕭南生為鎮南王府世子,以曉全國。
這件事,對外界影響很大,但是在馬躍悠這裡卻沒有激起半點水花。
“小獅子,我們回家吧!”八月十五一過,天氣漸漸轉冷,這天,馬躍悠對獨自從床上爬起穿衣裳的兒子笑著說道。
“阿母,你要跟我回王府裡麼?可是,我不喜歡,他們都要求好多,尤其是老奶奶領著她的孫子搶我的糕糕吃!”
聽著兒子話裡濃濃的不願意,馬躍悠看眼床上挺屍的人,她連說他的心情都沒有,他到底有多忙,怎麼委屈兒子的。
“當然不是鎮南王府,我們是回我們自己的家,是我和你爹爹兩個人的家,現在又多了個小獅子,只有我們一家三口的家!”
小獅子高興的答應了,昨晚馬躍悠已經上街置辦了一輛馬車,也準備了一些乾糧,馬車外面看著普通,可內裡可是經過她精心佈置的,畢竟蕭炎現在是病人,再說還有小獅子一個奶娃娃,她打算帶小獅子回耀州隱居過的小山村,那裡也是對她有特殊意義的地方。
“二哥哥,你不能這麼狠心!”與蔡唯一起趕來的白痕鬼哭狼嚎的吆喝著,仿似絕望了似的,“二哥哥,你不能這般對兄弟,兄弟我好不容易要找個老婆了,你怎麼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扔給我——”
“悠悠,你真的要走嗎?”融入了正常人生活的蔡唯雖然只穿著普通的衣衫,斯溫如玉,眉宇間都是朝氣。
馬躍悠指了指被她抱出來的人,笑道:“同情他吧!同情他你就給我好好幹活,也許將來封王拜相說不一定!”
去!說稀罕封王拜相,就像這位,連自己的婦子都看不住。
“白痕,我知道你不屑一顧,但你想過沒有,當跟你一起奮鬥過的人個個都得到了封賞,只有你乾巴巴的沒功勞沒苦勞的站在那裡,你替你二哥哥想一想,也同情同情你二哥哥,要怎麼打發你才能堵住悠悠眾口吧!”
這狂的!他偏偏就愛聽。白痕吹起了口哨,不得不說,馬躍悠說話總是能一針見血,也總是能挑起一個人的血性。
“二哥哥,我會努力的!”
馬躍悠安撫小狗一般的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我知道,我還得趕路,你們倆隨意,這屋,我暫時不會回來了,你們愛怎麼怎麼——”馬躍悠看著一旁的蔡唯,“唯哥哥,我要走了,要照顧好自己!”
蔡唯狠狠的點頭,這些日子他也想清楚了,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可在他心裡,沒有什麼比馬躍悠更重要。
“南生,給白叔叔和蔡叔叔說再見!”馬躍悠安置好了蕭炎,將小獅子抱上馬車坐好,自己坐在駕駛座上,溫柔的笑道。
“白痕叔叔再見!”
“蔡唯叔叔再見!”
小獅子乖的像只應聲蟲,搖晃著小手,圓嘟嘟的小臉故意板著不哭。
“小獅子是大人了,要保護好阿母阿父!”白痕知道除了馬躍悠,小獅子不喜歡有人強抱他,雖然他只是一個兩歲的小娃娃,卻偏偏走近了,將他的小腦袋按在自己懷裡。
小獅子忍著心裡的不舒服,任由著他抱。
可白痕很快鬆手了。
“別搞得像是生離死別的,再不走,太陽都要下山了!”馬躍悠最怕這種時候,一個厲鞭下去,馬車便哐當哐當上路了。
“阿母,我們什麼時候回來?”小獅子悶悶地道。
馬躍悠好奇,“怎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