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養精蓄銳的滿洲重騎得令後,紛紛策馬朝著奮勇死戰的求活軍士卒碾去。
戰馬狂嘶,洶湧的鐵蹄踏碎了攔路的石子,沿路的綠營兵馬紛紛避讓,一些來不及避讓或者正在和求活軍士卒廝殺的綠營都被這支重騎給無差別殺死。
冷兵器時代,重騎對步兵是完全不對等的戰鬥。
三千重騎彷彿老牛犁田一樣,在求活軍軍陣中衝開一條血路,瞬間就殺崩了當頭的中軍衝到求活軍的軍陣中心,接著去勢不減,為首的清軍將領將三千重騎分裂成四股人馬,如刀頭一樣在求活軍中心綻放,朝著四周突圍,將求活軍本就搖搖欲墜的軍陣給徹底肢解。
這支清軍的生力軍成為了壓垮求活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陶信披頭散髮滿臉血汙,整個人都充滿了絕望,看著依舊奮戰不止的求活軍士卒,緊握著染血的鋼刀的手微微顫抖,雙目中滿是歉疚。
“要是當初直接降了趙大帥就好了。”
他蕭瑟萬分的想著,可惜奇蹟並不會發生,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強大,可以獨自抵擋滿清的進攻,而嗜血如命的滿清騎兵也殺瘋了眼,根本沒有給陶信後悔的機會。
就連求活軍士卒都得為他的自私買單,隨著大量求活軍士卒的陣亡後,殘部更加難以抵擋,周圍的綠營步卒和散佈在外的遊騎開始收縮陣型,將本就所剩不多的求活軍繼續朝著晉水邊上壓。
即使依舊奮戰,但還是有大量計程車卒被擁擠的戰友給擠落到晉水中,餘者一一戰死。
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倒下,當中最為魁梧的一員求活軍悍將也被超過三十人的綠營兵圍攻,最終流血而亡,他死不瞑目的頭顱被綠營兵斬下,高舉在手中耀武揚威,他們像蒼蠅一般得意的圍繞在強者的屍體前嗡嗡作響,以彰顯自己的強大,併為之慶賀。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陶某對不住諸位兄弟,大夥拿了我的人頭降了吧。”
陶信對著身邊的親衛們說完這句話後慘然一笑,將刀搭在自己頸上,用力一抹,滾燙的鮮血頓時濺射出來。
“大帥!”
身邊的親衛們目眥盡裂,連忙上前扶住陶信軟軟倒下的身體。
看著身前至死不降計程車卒,陶信目露哀傷,咯咯作響的喉間竭力的擠出最後一句話。
“若是有人.....活著離開,可以......告訴太原的兄弟們,降了趙.......趙毅。”
隨後氣絕當場。
屠殺還在繼續。
半個時辰後,圍繞在數百輛糧車前是堆積如山的求活軍士卒屍體,僅剩的剩下幾千名士卒無奈之下只能投河,他們揹著陶信的屍體努力泅渡,身後的清軍弓箭手紛紛追上來攢射。
晉水上的求活軍士卒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清軍都不需要瞄準,伴隨著密集的箭羽,晉水泛紅,沿岸遍佈著溺死和背射死的屍體,僅剩兩千餘殘軍渡過晉水分頭逃跑,一部分人朝著太原城方向而去,另一部分人則朝南方奔走,還有少數人遁入山林。
取得大勝的滿達海意氣風發,留下萬餘傷殘的青壯和綠營打掃戰場,其餘人飽食一頓並稍作休息後,就朝著交城方向開去。
他知道那邊還有四千屬於趙毅的兵馬。
......
唳......
蒼鷹在天空盤旋發出鳴叫,銳利的鷹眼凝視著翼下一支連綿數里的隊伍。
這裡是遼州和平定州的州境,松子嶺。
陳卓、劉恩二人正帶領著從沁、遼二州的三萬老卒,還有從潞安府接受整編後的三萬明軍,一共六萬人在跨越這道州境。
“陳師座,前方十五里處就是樂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