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拉回到一刻鐘前的平陽府南門。
但多鐸帶著剩下的萬餘清軍浩浩湯湯的穿過主道,朝著南門前行時,正好引起了劉恩的注意。
劉恩在經過不斷的圍剿和廝殺後聚集了大量的青壯和劉芳亮的潰兵,此時手下大約有有近兩千名人手,正在密集的巷道中穿梭。
“劉將軍,前方發現清軍的大股人馬,似乎是韃子主力,朝著南門方向跑了。”一名小校上千稟報道。
劉恩目光如鷹一樣冰冷,將插在一名清軍身上的利刃抽出,問道:
“他們士卒面貌神色如何?”
小校想了一下,回答到:“他們面色惶恐,好像在躲避什麼人?”
“城中有其它勢力嗎?”
“小半個時辰前,西門進來一股人馬,他們左臂系紅綢,就是之前與我們在西門對壘卻沒攻城的兵馬。”有另一個青壯站出來回答道。
“昨日有多少韃子在城外留守?”
“有幾千人。”
劉恩聞言閉目沉思了一會兒,似乎在做出某種決斷,幾個呼吸後,回過頭來對著眾人大聲問道:
“想不想把韃子都留在這裡,給死去的父老鄉親們報仇雪恨!”
“想!”兩千多人異口同聲,造成了不小的聲浪,連在一里外的劉雄部都聽到了,忙道:“朝那個方向過去。”
“大家跟我來,拖住韃子。”劉恩率先舉著長刀,朝著身前不遠處的多鐸跑去。
正在埋頭狂奔的多鐸很快就收到了親衛們傳達來的訊息:“豫王爺,後面有一支兩千多人的追兵。”
“不理他們,等勇士們出了城,騎上了馬,這些都是死人了。”
“抄近路!”劉恩眯著眼,藉著眾人對地形的熟悉,還有不算多的人手,靈活的從密集的巷道穿梭過去,兩撥人馬幾乎是同時殺到了南門城下。
“殺!”多鐸心頭大怒,這些該死的漢人,這麼點人竟然不逃命,還敢來阻擊大清的勇士,這種反常的行為讓他心生狂躁,即使以他的戰爭經驗,仍然想不通,這場詭異的戰怎麼會打成這樣,加上嶽託兩兄弟都殺散了,有點不妙的感覺,連忙命令手下將劉恩這部人迅速殺死,好出城尋馬。
這些誕生於險惡環境的生番,雖然急於逃命,但還是非常勇武的,劉恩帶的人多為不著甲的青壯,且不懂結陣,全靠一腔血勇和仇恨支撐著他們同全副武裝的清軍廝殺,一時之間,清軍幾乎是推土機一樣踏著血肉朝著近在咫尺的南門壓過去,面對屠殺一樣的戰鬥,清軍重新在心理上找到了優勢。
而看著死傷慘重的手下,劉恩眉頭緊蹙,幾番想退,卻恨恨的不甘心,不斷朝著遠處的街道張望。
直到一隊隊踏著整齊步伐的新民軍戰士小跑著靠近戰場後,他冷峻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小婉,我會殺光這群野人,給你報仇的。
“援軍來了,能不能報仇就看能否將他們攔住了,大家堅持住!”劉恩終於親自下場了,他也是一員猛將,接連砍死數名清軍士卒。
不過他手底下的人畢竟不是正規軍,堅持到現在,面臨著過半的傷亡終究還是崩潰了,紛紛四散而逃,在戰鬥中廝殺正酣的劉恩也被部下拖著朝民宅中避退。
“排槍預備!”劉雄親自下令,難得能追殺以前明軍避如猛虎一樣的清軍,這種夢幻的場面讓他格外有成就感,格外的痛快,讓向來謹慎的他都忍不住抽出腰刀站在連長的位置上指揮起來。
前排計程車卒都是老卒了,對這種場面已經非常熟悉了,自發的舉起鋼槍,每個人都儘量靠近一起,不留縫隙,這樣在交戰的時候,槍林能更加密集些,儘可能多的增加存活率,身後的二排、三排戰士們也是這樣做。
從清軍的角度望過去,就是一扇長滿槍頭、可以移動的‘牆’朝著自己壓來,無不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