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嶽託被俘,餘下的清軍四散而逃,有些實在跑不掉的,也很乾脆的跪地請降,張計跑到後面和趙毅彙報。
趙毅看見張計打著赤膊一臉是血,身後還拎著被砍斷雙手的嶽託,就不難猜出他幹什麼去了,一番詢問後特地板起臉來訓斥道:
“身為一部主帥,戰況並無特殊需要,怎麼能輕易下場與敵人廝殺,若是出了好歹,將士們靠誰來指揮!”
張計早已經習慣了趙毅臉冷心熱的性格,加上作為趙毅愛將,也都是沒臉沒皮的性子,連忙作揖,嘿嘿笑道:“末將下次再也不敢了,請大帥責罰。”
“你這不害臊的,速速著甲。”趙毅被張計逗得憋不住,笑罵道:“再罰你三個月不許吃酒。”
“諾。”張計咧了咧嘴笑應,一邊託拽著嶽託的辮子和後頸退下。
平陽府城北,好不容易堅持到嶽託撤軍的林涉剛出來就撞上了趙毅,林涉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兩人雖未交談過,但經過城下的那段默契時光,已經極為熟絡了,他抱拳笑道:
“趙將軍。”
“來得晚了些。”趙毅看著林涉身後悽慘的殘軍露出歉疚之色。
“不晚,來的正是時候。”林涉指了指城中洶湧的烈火,“家中走水,正缺趙將軍這泉甘露。”
這句話意有所指,既有暗示趙毅和自己這邊人的主客之分,還有試探性的想看趙毅是否真的有心吞併劉芳亮部。
趙毅聞言表情不變,凜然道:“共御外虜,遠鄰亦是近親。”
趙毅將這番新民軍入城的性質定了性,林涉聞言鬆了一口氣,拱了拱手:“趙將軍真乃信人,我家大帥被困城東,還望將軍施以援手。”
“自然。”
趙毅命令譚延和許威二人帶著手下的人馬在城北清剿清軍,自己則和張計還有劉雄帶著主力趕赴城東。
城東中樞,多鐸見犀號吹了三輪後嶽託還沒回來,就知道出事了。
在城中要想吃掉幾千大清精銳的敵人,靠著劉芳亮部是肯定不可能的,那說明只有城中突然出現的另一波人有這個能耐,想到這裡,多鐸將警惕心提到了最高,不打算再等嶽託了,直接下令道:“朝南門突圍出去。”
“喳!”
近萬名清軍狼狽不堪的朝著南門蜂擁而去。
平陽府城佔地十里多,城內房屋街道縱橫交錯,就在多鐸的大軍剛朝著南門開拔不過一刻多鐘,趙毅才在林涉的帶領下,朝著東門跑去,兩撥人馬就這樣打了個對錯。
找到劉芳亮的地方是位於城東的府衙,府衙的門前是幾百具被亂刃分屍的屍體,劉芳亮正帶著剩餘的百多名部下,將這些同袍和百姓們的屍體正在從街道上往府衙內搬運。
趙毅帶著大部隊一趕來,就看見城東熊熊燃起的火焰還有四處哭喊奔逃的百姓,頓時心急如焚,連忙道:“劉雄,你帶本部人手去追擊清軍,盡全力將他們留下,如果咬住了敵方大隊人馬後,不要魯莽,要見機行事,同時放訊號,張計帶著其他人抓緊去滅火救人。”
“諾!”
見一眾手下都動起來後,趙毅帶著警衛營和林涉才去看劉芳亮。
“大帥。”林涉上前朝著劉芳亮行禮道。
劉芳亮微微點頭,看了趙毅一眼,沙啞的說了一聲:“後生可畏。”
他以為林涉已經投降趙毅了,趙毅能在這個時候過來,實在是把握住了最妙的時間點,他覺得趙毅是個心機、城府都極深的人,也不打算再抵抗了,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後生可畏。
趙毅聽出來劉芳亮語氣中的機鋒,拱了拱手道:“劉將軍誤會我了,趙某過來,是為了劉將軍的那封信,並非想要做那背後插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