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痣的喉管很粗,嗓門很大,即便她已經努力壓低聲音,可是齊芸還是清清楚楚地聽見了她說的話,或許她這話原本就是要說給齊芸聽的,抱著讓齊芸給她答疑解惑的希望。
“哐啷”一聲,莊子的大門被豁然開啟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穿著一件一般讀書人才穿的素布長袍子,卷著袖子,可能剛剛在幹什麼活。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素未謀面的五小姐,他的雙目渾濁,被一層白翳覆蓋,讓齊芸一度以為這個老人是一個瞎子。
“你是五小姐?”
齊芸點頭。
老人家卻一臉不耐煩地擺手,“走吧走吧,我沒有聽說過齊家的五小姐!”
鳶兒有些急了,攔住齊芸前面,怕老人打到了齊芸身上,“老人家,我家小姐正是五小姐,還能偽冒不成?”
“你們可別欺負我老頭子,我在齊家給老爺守莊子十多年了,就沒聽說過齊家有過五小姐!”
齊芸想了想,“老人家,我名叫齊芸。”
老人原還在甩手趕著齊芸和鳶兒,聽見齊芸說出自己的名字,忽然一愣,停住了手,再拿著他那一雙白翳的眼睛去看齊芸,沉吟了一會兒,像是在細細品味這個名字,接著帶著懷疑的口吻道:“你就是……齊芸?”
“正是。”
老人又不放心似的打量了齊芸兩遍,才猶猶豫豫地將門拉開,“那你進來吧。”
門外的莊稼女人們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故事,都還站在門邊不願意進去。
老人看了她們一眼,低聲道:“有什麼好看的,來一個人,就可著嚼舌根子!”
大黑痣朝著他啐了一口,道:“可不是呢,胡師爺若不是攀著了齊丞相,指不定在哪個旮旯刨土呢!”
老人姓胡,原本也是湖村的莊稼漢,只因齊彥在湖村置辦了田地,想要找一個記賬的人,胡老漢憑著自己少年時識過幾個字,謀得了這份差事。從此他是地也不種了,憑著齊府給的薪俸,度日綽綽有餘。
他常說,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總算實現了少時想要握筆桿子的夢想。鄉里人便也戲稱他為“胡師爺”。在他們看來,師爺是握筆桿子謀生的代表。
隨著院門被重重地觀賞,外面莊稼女人們的聲音被隔絕在了門外。
“四小姐每天晚上就會說些胡話,那胡話我仔細聽了一遍又一遍,也不過聽見了‘齊芸’和‘乾琰’的名字。”老人一邊領齊芸進屋泡茶,一邊緩緩道,“四小姐死的可慘啊,可我們住在院子裡的,竟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見,早上起來就看見她已經……”
“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齊芸走到院子正中那口大缸前,裡面的水已經空了,缸底上是一層厚厚的青苔,上面有一些胡亂的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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