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芸看老虎張著血盆大口便要來撲她,立刻飛身而起,拍了拍馬頭,那馬撒了腿就跑,得幸逃脫虎口。
齊芸則一襲紅衣,飄飄然立在了樹梢上。老虎不會爬樹,可它會撞樹。那老虎不管不顧,現在蓄了力,將樹撞了兩下,還不見倒,且齊芸立得穩穩當當,便開始撐著兩隻前爪往樹幹上刨,那番猛勢,竟有爬上來的跡象。
齊芸嘆了一口氣,從背在身後的箭筒裡取了兩支箭,一併搭在弓上,將弓拉滿,瞄在了老虎身上,樹漸有些晃盪,瞄了一會兒,直到那老虎兇狠地一抬頭,兩支箭奪弦而出,準準地扎進了老虎兩隻充滿殺氣的眼睛裡。
沒有了眼睛,老虎痛苦地在地面上左衝右撞。齊芸看見太子也已經很識趣地爬到了樹上,定了定神,眼中逐漸染上狠戾地寒光。
太子攀在另一顆樹上,顫顫巍巍又目瞪口呆地看見齊芸,突然飛身而下,騎在了暴跳如雷的老虎背上,兩隻腳加緊了虎腹,俯著身子,就像馴服烈馬的姿勢,任老虎如何掙扎,也沒有掉下來。
就在老虎有些筋疲力盡之時,齊芸探身到前,將剛剛射進老虎眼睛裡的兩支箭,狠狠地再往裡一插,饒是在樹上,太子也彷彿聽見了虎腦爆裂的聲音。
然後便看見那老虎氣息奄奄地癱倒了地上,發出痛苦的嘶嚎。
齊芸騎在虎頸上,看老虎著實痛苦得厲害,細想一下,自己的手段確實殘忍了些,以為如此對老虎來說太算是一場折磨了。於是狠了狠心,將雙手撫在了老虎的頭上,蓄力一擰,那虎頭便“咔嚓”一聲,轉到了虎背,再一鬆手,虎頭便軟趴趴地摔倒了地上。
齊芸冷著臉,站起來,拍了拍手。
甫一轉過身,愣了一下。
原來援軍已經到了,一隊禁軍就站在不遠處,一個個臉上表情複雜,有的不可思議,有的驚豔,都瞪大了眼睛。
齊芸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面紗,在和老虎搏鬥的時候,被不小心扯掉了。
面若嬌雪,朱唇皓齒,加上那雙深邃迷人的杏眼,恰若芙蓉出水,不染一物,又似牡丹傾城,雍容高貴。一切都如此恰到好處,如此的美不勝收。
而在她白淨的臉上不知何時染上了一道血痕,更讓這張嬌顏添上幾分邪魅。
齊芸笑了一笑,眼波流轉,指了指那隻死掉的老虎,丹唇輕啟,“死了。”
太子著實沒有想到,齊芸的面紗之下,是如此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饒是他過見過無數美女,齊芸卻遠勝她們之上,美得不可方物,又狠辣得令人畏懼。似仙,又似妖。
太子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不再是為了猛虎的恐懼,而是為了面前的美人兒,這個還好是自己執著要娶的女子。以致他都忘了自己還在樹上,一個不小心,鬆了手,險些掉下樹來。
幸而有人及時接住了他,不是別人,正是,楚秋明……
齊芸看見楚秋明從林子飛了出來,並不驚奇,她其實一直知道,楚秋明在附近。這是他們一早就說好的。早料到不會太平,楚秋明會在暗中保護太子和她的。
只是楚秋明眼看猛虎難敵,也不出來幫忙,估計還在試探齊芸的功力。齊芸也並不覺得有什麼。
太子張著嘴,眼泛桃花,走到了齊芸跟前,“齊……齊小姐……”卻又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只是呆呆地看著太子。
齊芸欠了欠身,“讓太子受驚了。”然後轉什麼對禁軍道,“諸位還不快過來攙扶殿下回去?”
那些愣神的禁軍才回過神,趕忙跑過來扶著太子上了馬。
太子還戀戀不捨地回頭囑咐道:“保護好齊小姐!”
後面的禁軍卻一頭黑線,他們趕來時,可是親眼看見了這位齊小姐乾脆利索地擰斷了老虎脖子的,哪裡還需要他們的保護!
楚秋明走到齊芸身邊,聲音淡淡的,卻帶著笑意,“雖說討巧,未免殘忍了些。”
齊芸知道所謂的討巧,是指她射瞎了老虎的眼睛,如此後面殺虎便輕而易舉。她笑了笑,“將軍竟會覺得殘忍,我最後那一下,不是給了它個痛快嗎?”
楚秋明勾起了嘴角,從懷中掏出一個湛藍色的帕子。齊芸還沒有反應過來,楚秋明已經湊近了她,用帕子拭她臉上的血跡,楚秋明低著頭看她,動作輕柔,嘴角噙著寵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