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麼每次都是糖葫蘆?”喻明秋問道。從歐陽慧到秦綰,這麼多年她對糖葫蘆到底為什麼這麼情有獨鍾啊?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每次我難過的時候,師父都會揹著我去百里外的鎮上買糖葫蘆,然後回來一起被姬夫人教訓吧。”秦綰想了想才有些悵然地道。
喻明秋也怔了怔,一下子沉默了,好久才道:“十七年不見,你連軀殼都換了,我是沒認出來,可逆明明認出我了,為什麼也不告訴我。”
“抱歉。”秦綰停頓了一下才道,“畢竟只是相處過七天,你還那麼小,我不知道我的死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
“怎麼不重要。”喻明秋苦笑道,“雖然你只會欺負我,但也是我在青城觀十六年裡僅有的一個朋友。”
“誰說我只會欺負你?”秦綰不滿道,“我明明還把欺負你的那些師兄都揍了一頓!”
“嗯,然後我被他們諷刺了七年只會躲在女人背後。”喻明秋接道。
“……”秦綰被噎了一下。怪我嘍?
“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慕容流雪好奇地問了一句。
“從我十二歲參加門內大比開始,每年揍他們一頓。”喻明秋傲然道,“沒過三年,他們一個個自請入世修行去了。”
秦綰不禁莞爾,從小就知道,這孩子看著軟萌乖巧,其實心眼兒又懷又記仇,才不好欺負呢。
一時間,屋內又沉寂下來。
“雖然晚了點,但是……好久不見,小哭包子。”秦綰道。
“我早就不會哭了。”喻明秋翻了個白眼,又道,“還有,我不喜歡糖葫蘆,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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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秦綰卻點點頭,“看你被酸得整張臉都皺起來的樣子,要哭不哭的,挺好玩的。”
“咳咳。”慕容流雪哭笑不得,只想說王妃你十歲的時候就這麼會欺負人了,怪不得你的對手一個兩個都被坑得屍骨無存啊。
“那你現在還給我買!”喻明秋氣急。
“上次看你吃,以為你長大了不怕酸了呢。”秦綰輕飄飄地道。也確實是那個畫面才喚醒了她的記憶,讓她想起了小時候見過的那個小道童。
“……”喻明秋啞口無言。
什麼時候成了習慣呢?明明是喜甜不喜酸的人,卻漸漸習慣了山楂的酸味,偶爾就想啃上一根,尤其是知道歐陽慧死訊的那一天,啃了二十多串糖葫蘆,吃得上吐下瀉。之後就接到了妹妹想要他做攝政王妃侍衛的訊息。猶豫半刻,他就去向師父辭了行,揮揮衣袖下了白雲山。
或許,是因為在攝政王妃身上,還能看見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姐姐的身影?
他永遠不會告訴秦綰,這十幾年,就算被同門排擠孤立,可當初那個揍趴下一眾半大小子的小姐姐踩在“屍山”上,豪氣干雲地說“那小鬼是我罩著的想欺負他先打贏我”的畫面,是記憶中最鮮豔的色彩。
師父是活神仙,並不會管門下弟子之間的關係,而不出大事,也不會鬧到師父跟前去,因此欺負他的師兄都很會掌握分寸。而歐陽慧就是唯一一個會站在他前面,坦坦蕩蕩地對他表示出袒護的人。
“算了。”喻明秋嘆了口氣,一臉的頹廢。
就像秦綰說的,現在他倒是能打贏了,可打贏了又怎麼樣,難道還能把小時候的惡作劇都報復回去不成?太幼稚了點。可就是……好不甘心啊!
“這個給你。”喻明秋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遞過去。
“這是……”秦綰接過來,看清楚之後,不禁臉色一變,脫口道,“這東西你從哪裡來的?”
“夏恂身上帶著的。”喻明秋沉聲道,“想必王爺也是看見了這東西才對他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