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慕容流雪直接站了起來。
雖說是因為這裡是隱宗的據點,稍微有些放鬆警惕,但也不至於隨便讓人摸到門口還不自覺。
好一會兒,外面不聞絲毫聲息。
聽錯了?慕容流雪有些疑惑。
秦綰微微皺了皺眉,站起來,開啟了房門。
院子裡站著一尊雕塑——嗯,是石化狀態的喻明秋。
秦綰無言,與他對望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側身道:“進來吧。”
喻明秋手腳僵硬地走進門,乾巴巴地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剛剛有件事忘了說,那個雲荷也是聖火教的人,所以我讓她給夏恂抹了毒胭脂。”
“知道了。”秦綰並不意外。
然後,又冷場了。
“不然,我先出去?”慕容流雪遲疑道。
“我也想知道,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喻明秋道。
“孟寒和蝶衣一開始就知道。我變成這樣也是孟寒救回來的。”秦綰淡淡地道,“王爺是在無名閣的時候自己猜出來的,蘇青崖也是。我師父和我爹——我親爹,還有陸臻,都是第一眼看見就看出來了。所以,無名閣諸位長老,包括冷帥和楚相都知道。秦訣秦姝是爹爹給我訓練的,當然,因為姝兒的不謹慎,讓慕容看出破綻了。唐少陵就不用說了,不過姨父姨母沒有見過從前的我,只以為我是假死,冒名頂替了秦侯之女的身份。知道的就這麼多,嗯……陸熔大概也猜到了,畢竟知子莫若父。”
“原來只是我蠢啊。”喻明秋苦笑。
“不算吧。”秦綰淺淺一笑,安慰道,“我們十幾年不見了,你本就不熟悉長大的我,何況,你來我身邊的時候,最容易露出破綻的那段時間早就過了。”
“原來王妃和明秋還是故交?”慕容流雪驚訝道。
“家師曾與青城觀主論道七日。”秦綰看看喻明秋,很有興味地道,“那時候,他才五歲,還是個哭包子呢。”
“……”喻明秋一臉黑線。
“真是懷念當年軟萌萌地小包子,就算被欺負哭了,也會跟在後頭叫我小慧姐姐,怎麼長大了這麼不可愛呢。”秦綰遺憾道。
“呯!”喻明秋把紫淵劍扔在了桌上。
“幹嘛?”秦綰一挑眉。
“來打架!”喻明秋咬牙切齒道,“十七年前的賬我們現在算!馬上算!”
“成熟點吧。”秦綰的眼神中滿是憐憫,“就算你打贏了又想怎麼樣?把我掛在樹上?在我衣服裡放毛毛蟲?騙我把酒當糖水喝?還是偷偷烤了池子裡的錦鯉再騙我去跟師父說,魚被淹死了?”
“噗……”慕容流雪低頭悶笑。
就看喻公子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就知道,很顯然,這些事都是當年歐陽慧對喻明秋做過的。
或許二十二歲的喻明秋和二十八歲的歐陽慧相差不遠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十七年前,一個五歲的才習武不到兩年的孩子和十一歲的少女根本沒有可比性。
“你都記得啊。”喻明秋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你當年才五歲都記得,憑什麼覺得我會忘。”秦綰一聳肩,嘆氣道,“明明每次你哭了我都有跑到山下去買糖葫蘆哄你啊,怎麼就記得我欺負你呢。”
慕容流雪已經背過身去笑了,相處三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淡定的喻明秋表現得這麼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