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聖女祭舉行的時間是酉時三刻,明月初升之際。
一大清早,喻明秋帶著一身晨露走進院子,正好趕上早餐。
“過來。”秦綰笑眯眯地指指桌上熱騰騰的小米粥。
喻明秋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端起碗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暖了暖,從懷裡摸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扔在桌上。
“這是什麼?”慕容流雪開啟了盒子,好奇道,“胭脂?”
“顧小姐給的。”喻明秋點頭。
“我看看。”秦綰拿過那盒看起來並沒有被使用過的胭脂,湊到鼻端聞了聞,不禁微微皺眉。
就算不檢查,只看體內躁動的輪迴蠱就知道,不但有毒,而且是非常毒!輪迴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美餐一頓了。
“真有毒?”喻明秋問道。
“星霜還算是謹慎。”秦綰滿意地點點頭。
她提醒了吃食和薰香,倒是忘了胭脂水粉,孟寒的血吸蠱就是做成胭脂模樣的,手裡這一盒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秦綰已經吃完了,乾脆直接動工,把有毒的胭脂拆出來,徹底清洗乾淨後,從妝奩裡挑了一個同色的胭脂填回去,交給喻明秋:“晚點送回去給星霜吧。”
“可是,不知道毒性,怎麼假裝中毒呢?”喻明秋楞了一下才道。
“景寧還缺了該死的人?去找一個試試。”秦綰隨手將處置妥當的毒胭脂也交給他,又叮囑了一句,“小心點,別用手直接觸碰。”
“知道了。”喻明秋點頭。能用在胭脂裡的毒,定然是接觸面板就會起效的,誰會傻得直接用手去碰。
“聖女祭是在晚上,一會兒你先去睡一覺,我和慕容去聖女廟逛逛。”秦綰道。
“沒事,我不困。”喻明秋道。
秦綰聳肩,不困也不行,她和慕容流雪兩個人就罷了,兩男一女的組合實在有點招人注意。
喻明秋也不在意,填飽了肚子,拿上紫淵劍和兩盒胭脂就出去了。
“你說他去幹什麼?”秦綰笑問。
“不是王妃吩咐的,套麻袋嗎?”慕容流雪一聳肩。
“說起來,他該不會是想直接用夏恂試毒吧?”秦綰突然道。
“也沒什麼不好。”慕容流雪想了想道,“既然是聖火教的毒,用在夏恂身上很快就能試出他的立場。反正用在聖女身上的肯定不是烈性毒,延緩發作的就不打緊。就算他是無辜的,蘇神醫的清毒丹也能吊著命回京城求救,死不了的。”
“也是。”秦綰也就不管了。
他們很默契地略過了一個問題,既然是李暄覺得夏恂有問題,那……沒問題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兩人換了一身普通江湖俠客的打扮,稍稍在臉上修飾了一下,壓一壓太過驚豔的容貌,就一起上了街。
聖女廟位於城南,聽說是因為正南朱雀位屬火的緣故。平時廟中香火就旺盛,今天的日子更是人潮如織,不過大多是女子,也有不少是小夫妻,偶爾也能看見秦綰他們那樣看熱鬧的少年俠客。
隨著人流走進廟裡,秦綰也從善如流地拿了三柱清香,卻沒點著,趁人不注意直接丟進了大香爐裡。
內殿只有一座白玉雕像,是個年輕女子的模樣,長裙曳地,目光悲憫,攤開的右手掌心託著一團燃燒的烈炎。
秦綰看到這座雕像的時候也不禁愣了一下。
若非知道不可能,她差點以為這是顧星霜的雕像了,第一眼看上去的確非常神似,不過再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雕像的五官和顧星霜其實不太一樣,然後就越看越不像了,然而,這第一眼的印象實在有些驚悚。
“這座雕像完工應該已經有七八年之久了。”慕容流雪低聲道。
秦綰挑了挑眉,七八年前,顧星霜還不滿十歲,一個小女孩,誰知道成年後的容貌會有多少變化?所以至少這座雕像應該和顧星霜是沒有關係的。總不能聖火教的聖女和顧星霜容貌相似真是個巧合?
“比起顧小姐,你不覺得,這座雕像其實更像另一個嗎?”慕容流雪的聲音更低了,幾乎是送入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