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
“你說什麼?”宇文孝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面悠然自在喝茶的人,一臉的不可置信。
“殿下已經聽清楚了,何苦自己欺騙自己呢。”虞清秋一臉的淡定,但還是重複了一遍,“皇太子殿下……是回不來的了。”
“你、你、你幹了什麼?”宇文孝顫聲道。
“殿下是怕了?”虞清秋一挑眉。
“本王不是怕,總之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宇文孝一掌拍在桌上。
“嘩啦~”茶壺被震翻,茶水淌樂了一桌子,順著桌沿流到地上。
虞清秋起身避開飛濺的水漬,輕輕一笑,悠然道:“殿下,陛下病重,這次太子殿下歸來,恐怕就要傳位了,普通的功勞可不夠陛下在駕崩前下定決心改立皇太子啊。”
宇文孝怔了怔,又驚駭道:“宮中訊息封鎖森嚴,父皇的身體狀況,你是如何得知?”
“前幾日,朱姑娘進宮,奉命為陛下用猛藥……以毒攻毒。”虞清秋嘆氣道,“陛下可是堅定地很哪,強拖著病體也要等皇太子歸來,就怕提前駕崩,京城的形勢會不受控制。”
宇文孝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臉色不住地變幻,許久才道:“先生說的,皇太子回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虞清秋端著茶杯換到窗下的躺椅上坐,“殿下若是冷靜下來了,就繼續吧。”
宇文孝一陣洩氣,還是搬了張椅子坐到他對面去。其實他之前的激動也不過是一下子聽到太驚悚的話,一時被嚇到了,然而,虞清秋緊接著一句話,又嚇得他從還沒坐熱的椅子上蹦了起來。
“東華五萬大軍借道代州,截斷皇太子後路,加上西秦的援兵,殿下以為,太子……回得來嗎?”虞清秋輕描淡寫道。
“你你、你勾結東華?不對,你……”宇文孝指著他幾乎語無倫次。
“殿下稍安勿躁,在下不過是和江丞相做了個交易罷了。”虞清秋一聲低笑。
“交易?”宇文孝像根木樁子似的站在那兒,只會重複了。
“代州是殿下的封地,雖說兵權不在手,可睜隻眼閉隻眼放東華的軍隊過去的掌控力還是有的。”虞清秋慢條斯理道,“江相愛女心切,在下只是請他們順便把皇太子一併留下罷了。”
“這……這事若是傳出去……”宇文孝也不笨,琢磨了一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一時間,心跳得快如擂鼓,就要從嘴裡跳出來,又是激動,又是壓抑的興奮,還有一絲惶恐。
宇文忠回不來,父皇一旦駕崩,他這個二皇子就是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尤其他比其他幾個兄弟早得到訊息,也能早做佈置,自然有很大把握控制京城。
“不會傳出去的。”虞清秋淡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
宇文孝默默點頭,代州經手的人,除了真正的心腹,其他知情者都需要處理掉了。
想了想,他又遲疑道:“可是先生,東華的兵馬不可能橫空出現在折劍嶺,這事,瞞不住的啊。”
“沒有東華軍。”虞清秋沉聲道,“殿下記住,是夏澤蒼心起貪念,想要獨吞四件寶物,派兵圍困折劍嶺,東華與北燕聯手抗敵,皇太子殿下不幸身亡。”
“先生之意,是全部栽到西秦頭上?他們會認嗎?”宇文孝覺得有些荒謬,夏澤蒼又不是沒長嘴,怎麼可能不說出真相,到時候豈不是為其他兄弟做了嫁衣?
“殿下,承天府大堂審過無數犯人,有哪個不是百般狡辯不認罪的?”虞清秋反問道。
“……”宇文孝啞口無言。
“只要代州那裡處理好,不落人口實就沒有問題。”虞清秋道。
宇文孝咬了咬牙,神色依舊有些陰沉。畢竟宇文忠做了多年皇太子,就算死了也會留下一堆麻煩。
“殿下登基之後,以為皇太子報仇為名,向西秦宣戰,將內患轉移出去,很容易就能收拾皇太子留下的勢力。”虞清秋又道。
“那不是便宜了東華?”宇文孝皺眉。
“西秦白背了這個黑鍋,也不會想和北燕拼個兩敗俱傷白白便宜東華的。”虞清秋輕笑道,“大家隨便打打,過個一年半載地派使臣和談,大不了再互相嫁個公主什麼的,皇太子這事就算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