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李昭指著那個有臉長著一顆豌豆大小的痔的男人喊道,“剛剛我們在套圈圈的時候,他從旁邊經過的,這張臉可好認了!”
二樓上的人都看過去,一起點頭。確實,雖然長相不俊不醜挺普通的,可那顆痔實在有點兒有礙觀瞻,這麼顯眼,小姑娘能記住也不奇怪。
“小姑娘。”那男人強忍著火氣,盡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可親,“雖然咱們兄弟也從旁邊經過了,可也沒碰著您,怎麼就偷了你的東西了?”
“你們不都是高手嗎?偷東西還用碰見的?”李昭睜大了眼睛,理直氣壯地指著他們放在桌上的幾個長條形布包道,“我家裡人出門在外不想嚇著人的時候,都是這麼把武器包起來的,就是這個形狀!”
“呃……”聽到這句話,連沈醉疏都愣住了。
天地良心,這可不是他教李昭的,所以……真是這小丫頭自己想出來的?
同桌的三個男子面面相覷了一陣,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布包裡的確是武器沒錯,但……這和偷東西有關係嗎?可要命的是,看這女孩兒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他們居然莫名地有些心虛……
“小姐,就是這個賊嗎?”執劍笑眯眯地走過來,不動聲色地擋在了李昭前面。
雖然不知道沈醉疏在搞什麼鬼,可小郡主既然說了這個是賊,那就必須是啊!
“嗯嗯,快把他抓起來!”李昭連連點頭。
“你們憑什麼隨便抓人?”另一個魁梧漢子顯然脾氣也更暴躁,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來。
“哇……”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李昭轉身抱著沈醉疏放聲大哭。
“……”魁梧漢子迎接著四周傳來的譴責目光,頓時僵住了。
“小昭不哭,我長大了幫你打壞人!”祁君拉了拉她的衣袖,一臉堅定。
沈醉疏一咬舌尖,硬是把笑憋回去,彎腰抱起了李昭,把她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裡,以免讓人看見她那哪兒是在哭,分明是在笑!快憋不住了才肩膀一抽一抽的。
“坐下!”臉上帶痔的男子給了同伴一個眼色,示意他忍耐,隨即一抱拳,客氣地說道,“這位先生,恐怕真的有所誤會,我們兄弟幾個是做生意的,想去京城看看行情,身上也帶足了銀兩,無論如何不至於偷盜一個小女孩的銀錢。”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周圍懷疑的目光也少了下來。想想也是,要是真的缺錢,偷什麼人不好,一個兩三歲的女孩兒身上能有多少銀子?
“是嗎?”沈醉疏一挑眉,把李昭交給蝶衣抱著,忽然間一伸手,扣住了他的右腕。
“你們別太過分。”男人臉色一沉。
“呵呵。”沈醉疏嘲諷地看了他一眼,空著的左手一掌朝他腦門拍了過去,呼嘯的掌風帶著迫人的威勢,很明顯,要是捱了這一掌,只怕腦子都要被打得糊掉了。
“你敢殺人!”男人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想到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有人堂而皇之殺人,所以一時隱忍,任由脈門被人扣在了手裡,這會兒情急之下,只能用力一扭腰,硬生生地側過半邊身子,只求避過腦袋的致命傷。
“呯!”沈醉疏這一掌落在男人右肩上,把人壓地整個上半身倒在了桌上,湯湯水水地都被壓碎,一片狼藉。
男人倒是楞了一下,雖然捱了一掌,可卻沒想象中筋折骨裂那麼嚴重,就是稍稍痛了一下,頂多一塊烏青,連受傷都稱不上。
“啪。”一個紅色的精緻小荷包從他右手衣袖裡劃出來,掉在地上。
“啊,我的荷包!”李昭摟著蝶衣一聲驚叫。
“捉賊拿贓,還是你想說這個是你的?”沈醉疏鬆開手,彎腰撿起了荷包揚了揚,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上好的大紅流霞緞,上面有長命鎖的刺繡,大小也比普通女子用的荷包小了一半,一看就知道這是母親送給心愛的小女兒的東西。
沈醉疏慢條斯理地開啟荷包,把裡面的東西倒在一張空桌子上,頓時,桌上一片光華璀璨。
“……”二樓的客人都無語了。
金銀裸子就不說了,加起來至少也有個好幾兩,還有好些精巧的珍珠寶石那可比金銀值錢多了,相比起來那十幾個銅板簡直辣眼睛!
“財不露白嘛。”沈醉疏一點點把東西收回荷包裡,嗤笑道,“我家的侄女兒想用自己的零花錢給她爹孃買禮物,把荷包裡的銀錢露來過,還特地去換了銅錢,那邊看見的人挺多的。”
“哦……”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啊,一個小女孩兒身上居然帶著這麼多零花錢,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拿了出來,怪不得會招賊惦記呢!
“你!”那男子掛著一身湯水菜餚,一手捂著右肩,又驚又怒,又有幾分恐懼。
他很清楚自己是遇上高手了,別說根本沒發現這人什麼時候把荷包塞進自己衣袖裡了,剛剛那一掌,明明雷霆萬鈞之勢,可落掌卻已威力全無——舉重若輕到這種境界,在江湖上都絕對是超一流的高手,怎麼會帶著兩個孩子在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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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官去吧。”沈醉疏抱著雙臂道。
“來了來了,官差來了!”樓下傳來一陣喊聲,卻是不知道哪個客人聽到有賊,直接去拉了幾個衙役過來,畢竟這幾天扶雲縣盛會,人多眼雜的,治安問題嚴重,不但縣衙的差役都在外面巡視,楊縣令還特地去借了一些士兵來幫忙。
幾個衙役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衝上二樓,看到沈醉疏一行人先楞了一下。
剛才不是還在縣衙見過這幾位嘛,縣令大人的座上客,聽說是京裡來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