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犀利的目光落到還在向襄平大長公主求情的安文驥身上。
會是這個男人?
“你真的沒事?”李暄皺著眉,不著痕跡地環著秦綰的腰,輕聲道,“不然,你也到偏殿歇一歇,讓太醫把把脈,休息一會兒再回去。”
“真沒事,別這麼大驚小怪的。”秦綰失笑。
“你上次請平安脈是什麼時候?”李暄忽然道。
“呃……”秦綰臉色頓時一僵。
平安脈……因為有蘇青崖在,她對這種形式一向是能省就省的,這段時間又總是在外面跑,留在京城的日子不多,上一次請平安脈是什麼時候來著?好像是去南疆之前?
李暄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八成她自己都記不得了,搖搖頭,吩咐莫問去請太醫——雖說這裡就有一位許太醫在,但是……讓剛剛檢查完屍體的人給自己把脈,秦綰肯定是接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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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藍扶著秦綰到邊上坐下,就算這裡是金鑾殿,也迅速端了熱茶過來。
李暄走到屍體邊上,沉聲道:“有結果了嗎?”
龔嵐大大方方地一攤手,眼神很無辜。臉上明顯寫著:破案這種事,就不要指望他一個趕鴨子上架的京城令了,把他的主簿找過來都比他靠譜!
刑部尚書閔行遠一邊擦汗,臉色黑如鍋底。
今天一定是大凶日,之前聽說廢太子出事,這會兒國宴上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出了命案,恐怕他這個刑部尚書是要做到頭了吧!
但是,攝政王問話,他也不能不答,誰叫龔嵐是王爺的親信而自己不是呢。
想了想,他往邊上移了幾步,謹慎地說道:“王爺,臣倒是真有一個猜測。”
“說。”李暄乾脆道。
“也許,毒藥不是吃下去的呢?”閔行遠道。
許太醫一怔,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把安謹言翻了過來,沒一會兒,就驚喜道:“果然,不是吃的!臣剛才一直不敢確認,有一個原因就是安公子中的乃是蛇毒,而眾所皆知,蛇毒一般不是透過口服使人中毒的,有些蛇涎明明劇毒無比,可就算喝下去也不會有事,反而只要傷口碰到一點,救都來不及。”
李暄點了點頭,這確實是蛇毒的特性,見血封喉。
“安公子後頸上有個洞,是被人用沾了蛇毒的銳器刺的!”許太醫興奮道。
“刺的?”李暄目光一凜,“兇器是針?”
“不不不,針刺的傷口會細小許多,這個大小是……是女子的髮簪!”許太醫脫口而出。
“把之前進過金殿的宮女、樂女、舞姬全部控制起來!”李暄喝道。
“是!”一邊待命的凌子霄立即跑了出去。
李暄臉色鐵青,今天能進入金殿的,宮女不必說,都是小選選上來的,就連樂師舞姬也是皇家樂坊送來的,每一個人的來歷都有據可查。然而,即便如此,這些人裡依舊混進了奸細,而很有可能和西秦有關。
“王爺,太醫來了。”顧寧輕聲說了一句。
李暄這才微微柔和了臉色。
“王妃,請讓老臣把脈。”年紀一把的院正步履聰明,放下了藥箱,趕緊鋪好脈枕。
“有勞了。”秦綰懶洋洋地伸手,“其實本妃只是覺得有點累,王爺大驚小怪了。”
一看這位老人家就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院正這把年紀,這兩年就該告老還鄉了。
院正笑了笑,按上了她的脈門,好一會兒沒出聲。
“太醫,王妃是怎麼了?”荊藍擔憂地問道。
“姑娘莫急。”院正空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沉思了一陣才開口道,“王妃,有勞換一隻手。”
秦綰眨眨眼睛,有些茫然,但還是爽快地換了一隻手,只是很不解。
跟蘇青崖待久了,簡單的醫理她還是懂的,剛才也悄悄給自己把過脈,沒察覺有什麼問題,頂多也就是有些體虛,喝點藥補補就行了吧?
“太醫,王妃這是?”李暄也丟下安謹言那邊走過來。既然有了眉目,剩下的就是刑部和奉天府的事,如果問題出在那些女子身上,恐怕要從內務府追查,但怎麼說也不需要他親力親為了。
何況,一個安家,一個西秦刺客,哪有他的王妃重要?
許久,院正才鬆開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