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扶雲縣趕回來,還和溫暮離打了一架,之後李鈺和江漣漪的死,多少對她還是有觸動的,緊接著國宴,這一天下來,秦綰也確實應該累。可她又覺得有些奇怪,以她的體質,也不應該這麼累才對。
“不然,你先回去?”李暄也有些後悔再把秦綰找過來了。
“不用。”秦綰握了握他的手,淺淺一笑。
“驥兒,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老夫人終於緩過勁兒來了。
“娘。”安文驥臉色發白,又看了面無表情的襄平大長公主一眼,從另一邊繞過來扶住了她。
安緋瑤鬆了口氣,揉了揉痠痛的手臂。
老夫人再瘦小,百八十斤的重量還是有的,她也是累得夠嗆。
“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精!都是你給我們安家帶來的厄運!”忽然間,安老夫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抄起自己的柺杖,向著襄平大長公主砸過去。
“啊~”安緋瑤嚇得一聲尖叫。
襄平大長公主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肩膀上就被打了一下,但她也是公主之尊,哪兒容得一個臣婦打她,毫不客氣地一把抓住柺杖搶了過來,直氣得臉色鐵青。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教養讓她沒法像安老夫人那樣直接抽回去,何況對面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沒準一棍子下去就性命攸關,可難道就任她撒潑不成?
“放肆!”秦綰怒道。
“娘,你怎麼樣?傷到沒有?”安緋瑤急道。
襄平大長公主看著女兒眼中的驚恐和焦急,終究還是嘆了口氣,隨即臉一沉,喝道:“閉嘴!”
她這句話是對著安文驥說的,安文驥可比老孃明白多了,他也知道襄平大長公主就算再不受寵,那也不是自家能隨意打罵的,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娘,您先冷靜下來,謹言的事還沒查清楚呢。”
“謹言就是被那個女人害死的,你怎麼就這麼拎不清!”安老夫人指著他的鼻子痛罵,“原本就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天可憐見的才讓我們安家有了謹言這根獨苗,現在謹言這樣了,這是要讓安家絕後嗎?啊?”
安文驥滿頭大汗,真心想把自家老孃的嘴堵上,可他從小被母親訓慣了,還真不敢。可這種話在自己家裡說說也罷了,這裡是金鑾殿,還有攝政王在啊!
安謹言是他的兒子,難道他就不心疼嗎?可再咆哮下去,那就不是絕後,而是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安緋瑤扶著母親的手,臉色也很不好看。
雖然母親獨居公主府多年,但安緋瑤自問和祖母、父親、兄長的關係都不錯,平日裡祖母對她雖說不如安謹言,但也算疼愛,畢竟她身上有郡主的封號,能給安家帶來榮耀,她的婚事也能扶持安謹言。原本安緋瑤也覺得,就算是利益與共,可自己總是她的親孫女,然而,現在祖母說的那是什麼話?母親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那她算什麼了?
“閉嘴!”李暄看著秦綰眼底的煩躁,一聲大喝。
安老夫人張大了嘴,聲音一下子啞了。
“咆哮金殿、毆打公主,真是好大的膽子!”李暄喝道,“來人!廢除安王氏的誥命、立刻逐出宮去!”
“王爺、王爺!不能這樣啊!謹言他死不瞑目啊!”安老夫人嚎啕大哭起來。
“轟出去。”李暄一揮手。
荊藍一指頭點了安老夫人的啞穴,先廢除了噪音的源頭,這才把人扔出殿外,交給禁軍,動作快得連安文驥都沒反應過來。
“這、這……王爺、家母年事已高,一時傷懷孫子慘死,神志不清,請王爺恕罪啊!”安文驥“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又望著襄平大長公主,柔聲道,“公主,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母親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怨我就行。”
襄平大長公主看著他那副彷彿深情款款的表情,只覺得胃裡一陣噁心,閉了閉眼,默不作聲地轉過頭去。
“大姐姐,我夫君他真的。真的……”秦珠小臉煞白,眼淚汪汪地道。
“真的。”秦綰嘆了口氣,是真的有些同情秦珠了。明明是她自己費盡心機求來的姻緣,結果是個短命鬼。嗯……說起來,張氏的女兒是不是就是寡婦的命?剋夫?至於張氏的兒子……若是大長公主沒有看錯的話,估計也是鰥夫的命了。
天地良心,她都已經不想再報復張氏那一家子了,可惜……老天都看不過眼他們太安逸了,非得給點報應。
“我、我怎麼辦啊!”秦珠“哇”的一聲,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要說她對安謹言倒也未必就情深似海了,可安謹言是她安身立命的支柱,原本老夫人就不太滿意她了,安謹言一死,將來她一個寡婦的身份,怎麼在駙馬府裡生存下去?怕是被折磨死了也沒人知道!她可不指望大姐能替她出頭。所以,比起死了的安謹言,她哭的更多的其實是自己。
秦綰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本來就隱隱作痛的腦袋更加一抽一抽的疼。
“王妃,安夫人悲傷過度,我扶她去偏殿歇歇。”秦姝不由分說地制住了秦珠拽了出去。
沒了煩人的哭聲吼聲,秦綰這才舒了口氣。
倒也不是她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畢竟死了繼承人,女人肯定會鬧,她只是想看看安家人的反應罷了。
如今看來,和那個疑似夏婉怡的女子有來往的人,應該不是安老夫人,秦珠也可以排除,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