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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朝堂上還有大臣提出要送公主和親,而和親物件的選擇竟然是東華新帝和北燕皇!要知道東華的皇帝還只是個十二歲的毛孩子,嫁過去就算是當皇后也要守幾年活寡,而等皇帝成年,會對她這個人老珠黃又是聯姻的皇后有好感嗎?還有北燕皇,都不比她祖父年輕幾歲,後宮之中妃嬪如雲,讓她堂堂嫡公主嫁給一個老頭做妾,也虧那些自認最懂禮義廉恥的才子名臣想得出來!
這一年來,從前那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女孩早就心如止水了。上官純很明白,想要過得好,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國破家亡?就算家國安在,也沒有庇護到她這個小女子身上,沒了南楚的掣肘,也許她還能生活得更好,靠自己拼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秦綰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雖然此刻心情不太好,但也對眼前的女子多了幾分興趣。
去年她就覺得上官純很有些心機,性子也有些自私涼薄,但她把私心如此坦坦蕩蕩地表現出來,卻讓人有幾分欣賞。
秦綰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試探,她一向喜歡暴力碾壓,上官純直截了當的投誠,正好符合了她的心意。作為閨中手帕交,上官漓的品行為人能甩上官純十條街不止,只可惜,秦綰從來不是什麼後宅女子。
南楚的皇室、百官有李暄和上官英傑去搞定,但後宅的這些女人若是不配合,也能搞出不小的亂子來。臨安王妃和她關係太近,效果不太好,她的確需要一個能幫她穩定人心的女子,原本她屬意的是上官漓,只可惜,父母雙亡,地位一落千丈的打擊讓上官漓變得圓滑,卻也變得小心得近乎怯懦,唯恐踏錯一步就惹來禍患。
多做多錯、不做不錯,道理雖然是對的,可自己什麼都不主動爭取,好事難道會自己砸到你頭上嗎?
秦綰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上官純,從她臉上看到了強自鎮定下的惶恐,以及隱藏得極深的野心,不由得笑了起來:“本妃初到南楚,打算辦一個花會,和南楚的閨秀千金親近一番,不過本妃對楚京的閨秀不熟,也不知道該請哪些,就請長平公主幫忙擬個名單吧。”
“是,長平定為王妃辦妥。”上官純驚喜道。本來她是沒指望一次就有效果,畢竟去年見面時她和秦綰相處不算愉快,遠不如小姑姑上官漓,想來秦綰對她的印象也不會太好。
“兩天之內,把名單送過來。”秦綰並不介意給她個機會。當然,那也要看上官純是否有配得上她野心的能力和聰明,這從交上來的名單裡就能看得出來。若是隻懂得打壓異己,或是連不該請的人都請,就是愚蠢不堪造就,反之,長平公主就是非常好用的一枚棋子。
她遞出去的是橄欖枝,但也是試探。若是上官純可用,她唯一嫡公主的身份卻比上官漓這個上一輩的庶出女更加名正言順。
“長平領命。”上官純福了福身,心滿意足地走了,整個人像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似的,精神氣質和來時判若兩人。
聽潮一言不發,時刻謹記她現在並不得主子信任,只做好侍女該盡的本分即可。
被上官純打擾了一下,秦綰鬱悶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想了想道:“走,去看看宮氏,本妃還有事想問。”
“是,廢后宮氏暫時被囚禁在冷宮。”聽潮立即在前面帶路。
非常時刻,宮中除了巡邏的侍衛,幾乎看不見內侍和宮女的影子,顯得一片蕭條。
從先帝算起,冷宮已經近三十年沒關過嬪妃了,平時疏於打理,雜草叢生,滿地灰塵,甚至不少房間都結了蛛網,很是破敗。宮氏被關進來的時候,正是京城易主的時候,誰還管她這個謀反的廢后,不但沒派人打掃,甚至連被褥什麼的都沒送,就把人往宮裡一扔,大門一關,每天三餐送飯就算是完了。
至少陳了幾十年的被褥沒有爛光就是奇蹟,幸好這會兒已經是夏天,至少不會被凍死。沒有侍女,沒有替換的衣物,甚至連梳洗的熱水都沒有,只能自己在後院半廢棄的枯井裡打冷水,短短几天,原本養尊處優保養極好的女人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二十年光陰,變得衰老、憔悴,臉上刻上了深深的皺紋,而最顯眼的是一頭烏黑如雲的長髮斑白了大半。
秦綰站在宮門口,看著她微微傴僂的身軀,慢吞吞地從井裡拉上來一桶水,歇了好久,才拎起水桶,搖搖晃晃地往房間裡走,一路走走停停,滿滿的一桶水,沿途就灑掉了一小半。
“本以為,你這樣的女人,落到如今的地步,會直接一死了之。”在她跨進房門的時候,秦綰才緩緩地開口。
宮亦如的背影僵了僵,停頓了一下,放下水桶,轉過身來。
秦綰帶著聽潮緩步走過去,那樣的自信,使得作為背景的破敗宮室完全無損於那風華絕代。
宛若雲泥之別。
宮亦如慢慢挺直了背脊,仔細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一絲不苟地整理好花白的發,一如她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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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請本妃進去坐坐嗎?”秦綰一挑眉。
“王妃請。”宮亦如讓開了路,只是多日未曾開口,讓她的聲音有些嘶啞。
秦綰悠然進門,四下打量了一番。
雖然沒有任何擺設,連日常用具都不齊全,但房間裡打掃得很乾淨,就如同普通的百姓之家,簡單整齊,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皇后親自動的手。
“本宮……也不是自幼便養尊處優的。”宮亦如淡淡地說道。
“是嗎?”秦綰一挑眉,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宮家的大小姐居然要從小幹活,倒也是挺稀奇的。”
“王妃何必諷刺,本宮本非宮氏女,王妃不是知道了嗎?”宮亦如一聲嗤笑,“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那麼,想必娘娘有個故事要講。”秦綰一擺手,表示洗耳恭聽。
“事到如今,你還想從本宮身上得到什麼?”宮亦如道。
“血脈。我孃親的血脈。”秦綰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開口。
“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了。”宮亦如愣了愣,看著她的目光更犀利,“那麼,想必你也做好殺人滅口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