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吧,既然來了,剛好有點事解決一下。”秦綰起身道。
“快去快回。”李暄說著,佔了秦綰的書桌,隨手翻了本書看。
“是~”秦綰也有點抱歉,難得李暄不顧危險,千里迢迢來見她一面,偏還要為別人浪費時間。
“世子說,既然是女眷,不便進屋,就在院子的迴廊裡相見。”荊藍低聲道。
“倒是懂事了些。”秦綰點點頭,緩步走出去,果然見到小少年一臉糾結地在迴廊盡頭的拐角處踱步。
“你……”見到她走過來,上官策想打招呼,但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頓時僵在那裡。
“我和他談談。”秦綰道。
“是。”荊藍答應一聲,守在了必經之路上。
“不趕緊回京城,找我做什麼?”秦綰直接問道。
“呃……”被她毫不客氣的話噎了一下,上官策偷眼打量著她,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道,“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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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綰一聲嗤笑道:“你要是沒認出我,來幹什麼,難不成還真是道謝?”
“哈……”上官策得了準信,反倒是更糾結苦惱了,撓了撓頭髮,半晌才道,“表姐怎麼在這裡?”
“你要是不快點出去,怕是舅舅的暗衛就要衝進來了。”秦綰一聲嘆息,無奈道,“有什麼話就快說,我聽著呢。”
“那表姐為什麼非要打仗呢?跟以前一樣和平共處不好嗎?”上官策聞言,心下一急,果然就問得很直接。
“我想一統天下,開創萬世基業,青史留名才不枉此生——”秦綰張口就答。
“我不信!”上官策打斷了她的話,生氣道,“表姐才不會這麼做!”
“好吧,騙你的,我隨口說說,你隨便聽聽就是。”秦綰聳了聳肩。
“表姐……”上官策無語,直覺就用了撒嬌的口吻。
“呵呵。”秦綰低笑,隨即又道,“因為你們南楚的皇后娘娘想讓我當寡婦,偏偏沒成功,所以我準備以牙還牙,先把她變成寡婦,這個你信不信?”
“……”上官策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很想說不信,但心裡卻明白,這個理由比起上一個,雖然很兒戲,但對錶姐的性子來說,可信度卻比上一個大多了。
“嗯,其實這個也是開玩笑的。”秦綰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表姐,不要逗我!”上官策抗議。
秦綰低眉,斂去了眼底的一絲深意。
兩國戰爭這麼大的事,哪裡是她一個人,一個理由能解釋清楚的呢,要是今天在這裡的是臨安王,就絕對不會問這麼幼稚而無聊的問題。然而,這畢竟還是個孩子……
想了想,秦綰收起了笑意,顯得認真了不少,隨後緩緩地開口道:“去年我隨使節團出使南楚,最後離開前,曾和舅舅密談了很久,你還記得吧?”
“記得,事後我問父王,他怎麼也不肯告訴我你們談了什麼。”上官策一撇嘴,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警覺地看著她,“表姐要是說你和父王串通的,我是不會信的!”
“舅舅和我串通打仗有什麼好處。”秦綰啼笑皆非。
“哦。”上官策抓了抓頭,有些訕訕的,很不好意思,顯然話一出口,也察覺到自己說了蠢話。
“不過,也算有點關係。”秦綰背靠著迴廊的柱子,目光卻落在了屋簷上。
幾隻雀鳥嘰嘰喳喳的在屋頂跳躍了幾下,又撲稜稜地展開翅膀飛走了。
上官策沒有說話,安靜地等她說下去。
“其實,我一直挺奇怪的。”秦綰慢悠悠地道,“安國候……我父親這個人吧,的確算得上儀表堂堂,前途坦蕩,但是……他那個性子,可是一點兒都不會哄女人啊,我母親堂堂公主,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到底看上他哪一點了呢?外祖父說,國宴之上,母親在殿外匆匆一眼,一見鍾情,非君不嫁,他雖然不捨母親遠嫁,但終究還是同意了——可我不信,一個在步步荊棘的深宮中,帶著年幼的弟弟,一路平安走到皇帝最受寵的公主,如此心智的女子,竟然如此輕率就能一見鍾情。”
“啊?”上官策怎麼也沒想到她說的居然會是清河公主的事,對於那位從未謀面的姑姑,他只是從父王口中聽到過,因為父王對姑姑的尊敬和感情,他從小到大聽得多了,自然也對姑姑很有好感,而這份好感一直延續到了姑姑的女兒身上。
可是,這和他們在說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母親出嫁的時候,舅舅尚且年幼,很多事情,恐怕也並不清楚。”秦綰接著說道,“不過,舅舅說過,當年母親備嫁的時候,並沒有開心的模樣,當時他年紀小,總以為母親是擔心他,以及不捨外祖父才會如此,畢竟這親事是她自己一力主張的,不可能不願意。不過,如今想來,母親的表現,卻更像是急著想要離開皇宮,最好是越遠越好,可以不顧一切的那種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