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認識了?這位可是南楚前鴻臚寺少卿,池尚戈,池大人啊。”執劍道。
“池尚戈?”秦綰一挑眉,再仔細看,可不就是當初她和端王出使南楚時,負責迎接的那位池大人麼。只是,她一開始沒把這個髒兮兮的小兵和從前那個一身文人氣質的文官聯絡起來,這才沒認出來,這會兒卻笑起來,“池大人堂堂朝廷命官,怎麼來當一個送死的小兵呢?”
“不過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罷了。”池尚戈一聲冷哼,習慣性地想抖抖衣袖,卻發現身上穿的並不是官服,而是破破爛爛的小兵軍服,還被綁得手指都動彈不得,不由得僵了一下。
淪落到這個地步,又被熟人看見,羞憤到極點,他反倒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了。
“執劍,給池大人鬆綁。”秦綰擺了擺手。
“是。”執劍笑嘻嘻的一劃,軟劍割開了繩索,沒傷到他半點,又毫無誠意地道,“池大人,對不住了,畢竟……你是俘虜嘛,樣子總要做一下的,是不是?”
池尚戈的臉色很難看,揉了揉手腕,從地上爬起來。
秦綰只需一想就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池尚戈是先帝老臣,不是今上的心腹,為人又不知變通,得罪人不少,革職充軍的下場毫不出奇。
“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公主殿下。”池尚戈道,“先帝若在,見到這一幕想必會非常欣慰。”
“各為其主罷了。”秦綰輕描淡寫地掠過了他的諷刺。
“那麼,公主想把我怎麼樣?”池尚戈道。
“那就要看,池大人……有什麼價值了。”秦綰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淡笑道,“若是池大人和普通的俘虜並沒有什麼區別,本妃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對了,池大人知道本妃怎麼處置俘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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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處置?”池尚戈下意識地跟著問了一句。
“殺了。”秦綰放下茶杯,紅唇中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
“你……殺俘?”池尚戈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這裡是南楚,南楚計程車兵又不會投降本妃攻打自己的家園,管著還浪費糧食,不殺了,留著做過冬的糧食嗎?”秦綰一臉認真地問道。
池尚戈只覺得心底冒出一絲寒氣。不不不,過冬的糧食什麼的,那更恐怖了好不好?
“王妃,看來還是宰了吧?也沒什麼用處。”執劍撇撇嘴。
“不不不,別殺我!”池尚戈趕緊道,“我知道……對了,我知道王都的訊息!”
“你都淪落到炮灰小兵了,還能知道什麼王都的訊息。”秦綰一聲哂笑。
“就算我輸了,可池家在王都總還有幾個故交的。”池尚戈一挺胸。
“說來聽聽。”秦綰的表情很隨意,彷彿無可無不可。
當然,這是做給池尚戈看的。其實,在井闌的掃射下,這場戰鬥留下的俘虜並不多,而且幾乎都是帶傷的,像是池尚戈這樣文人出身,居然囫圇著撐下來了,不是運氣太好,就是太怕死。
而事實上,池尚戈能毫髮無傷地活下來,確實是因為見機快,第一時間就趴倒在地,藉著同僚的屍體做盾牌的緣故。
“那個……”池尚戈有些遲疑,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彷彿在考慮著什麼。
“放心吧,本妃不是不講道理的,若是你說的訊息有價值,饒你一條狗命又何妨。”秦綰失笑道。
“多謝公主。”池尚戈鬆了口氣。不過想想也是,就算是鴻臚寺少卿,他也不被人家放在眼裡,何況他現在不過是個炮灰小兵,死活都沒太大相干吧。
“好了,廢話少說!”執劍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
“是是。”池尚戈趕緊道,“王都……王都沒兵了。”
“什麼意思?”秦綰微微一怔,隨即道,“本妃記得,王都除了一萬御林軍,京郊還駐紮著驃騎營五萬精兵,怎麼叫沒兵了?”
“前些日子,驃騎營已經北上支援順寧郡了。”池尚戈道。
“當真?”秦綰很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