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秦綰道。
“沒有。”陸煥搖頭苦笑,“他們出價高,西院裡的那隊客商把院子讓出來了。”
雖說看不慣,但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一個做生意的也不好阻止。好在西院距離這裡很遠,幾乎隔了半條街,平時到也不怕撞上。
秦綰笑笑,出價高只是一個原因,普通百姓到底不敢和官家抗衡,能有銀子拿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對了,明年陸臻就要成親了,陸掌櫃若是得空,不妨來喝杯喜酒。”秦綰又道。
“真的?”陸煥不禁又驚又喜。
雖說他不是不滿意雕羽,但畢竟人已經死了,他也怕侄兒想不開,真為了一個死去的女子耽誤終身,如今竟然聽到侄兒願意娶妻成家了,簡直像是天上掉了個金元寶下來,剛巧砸在頭上,明明眼冒金星,卻又喜不自勝。
“是哪家的姑娘?”陸煥連忙問道。
“禮部尚書家的,挺不錯的。”秦綰微笑。
陸臻和柳湘君……也算是不錯的一對了,只要能互相有點好感,感情什麼的,婚後自然能慢慢培養。最不濟,就算陸臻一輩子都沒能愛上柳湘君,至少也娶了個賢惠的妻子,能為他生兒育女,打理家務。
刻骨銘心的愛情,人生有過一次就已經是奢侈,做人還是現實點比較好。
“有勞小姐費心了。”陸煥鄭重地一揖到底。
他不是不通俗務的人,相反,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最是圓滑通達不過,當然明白,以陸臻的出身,雖然他是新科探花,但要和官宦世家結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金榜下招親的人家,多半是富而不貴,或是在朝堂上無人的世家。像是禮部尚書這樣的門第,選婿一定會選門當戶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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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掌櫃言重了。”秦綰受了這一禮,隨即笑著把人扶起來,“明年過了國喪,就該辦婚事了,不過我畢竟是姓秦的,陸家還是得有個人過來操持,陸掌櫃也知道,陸熔……指望不了他。”
陸煥尷尬地笑了笑,自家堂兄是個粗人,讓他在外面辦事很讓人放心,可是操辦兒子的婚事……想了想,他說道:“屬下修書,讓煙娘過去吧,姑姑幫著侄兒操辦也不會讓人說閒話。”
“好。”秦綰點點頭。
就如她所說,她和陸臻畢竟沒有什麼關係,她替陸臻提親,是給兩家的臉面,可要是連婚事都一手操辦,就太過了,陸家畢竟不是真的沒人了。
“冷將軍的大軍到哪裡了?”說完私事,秦綰開始關心軍情。
橫豎蝶衣病重,一時也走不了,可以先好好打算一下。
“前些日子的軍報,冷將軍打下了會陰郡,正和崇州軍對峙中。”陸煥答道。
“崇州的十萬兵馬,果然不怎麼好打啊。”秦綰喃喃自語。
崇州軍統領白鼎,今年才四十出頭,當年還是冷卓然麾下的將領,這十幾年來,在南楚將才凋零的時候,已經成為南楚的頂樑柱了。
陸煥做生意,收集情報在行,可軍事上卻是外行,聞言只是一言不發,等著她的判斷。
“西秦那邊呢?”秦綰又問道。
“夏澤天猛攻順寧郡,南楚皇帝已經派了援軍去支援了。”陸煥笑道,“崇州這邊,皇帝只下了一道旨意,命令白鼎必須將冷將軍擋在崇州以南。”
“崇州以南的土地他就不管了?”秦綰一挑眉。
“大約是覺得那一帶本就荒蕪,連年還有海盜的侵擾,就算不管也損失不大,可以等打退了西秦再來處置吧。”陸煥諷刺道。
最近往湖陽方向來投親的百姓,大多是南方的百姓,千辛萬苦繞過崇州而來的。
秦綰不禁沉默。
去年在南楚的時候,她感覺到當時的太子雖然不出色,但也不算太無能,可是現在看來,比起李暄和夏澤蒼,甚至比起宇文忠,他都是不如的。
多年的纏綿病榻讓他習慣了隱忍,可身為帝王,有時候太過隱忍並不是一件好事。
在這一點上,或許臨安王繼位,如今南楚的形勢還會更好些。
“對了,還有一件事。”陸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