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中。
之前的少女解下臉上的面紗,赫然就是秦姝。
輕輕地推開房門,秦姝閃身而入,臉上帶著一絲憂慮,輕聲道:“夫人,蝶衣怎麼樣了?”
“不太好。”秦綰坐在床沿,眉頭深鎖。
孟寒留在了南疆,她把秦訣也留在那裡保護他,畢竟孟寒不會武功,而吳康、孟華、孟猙三個俘虜,孟寒也留下了,反正種下蠱後,不怕他們不聽話。
秦綰有萬蠱退避的輪迴蠱在,儷影山裡就算有再多的毒物,也不敢靠近,瘴氣毒氣自有蘇青崖解決,一路翻越儷影山,進入南楚,倒是沒出什麼意外,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蝶衣竟然病倒了。
按照蘇青崖的診斷,當年蝶衣受到重創,雖然被孟寒救了回來,但一劍穿喉的重傷,畢竟是壞了底子,南疆氣候溼熱,本就不容易適應,一勞累之下,就把舊疾引發了出來。
無可奈何,他們只能先在最近的市鎮湖陽安頓下來。
好在隨行有個神醫,也就是煎藥的那點兒功夫。
何況,秦綰也並不急著和冷卓然會合,在南疆的那些日子和外界幾乎失去了聯絡,她也需要先了解一下如今南楚的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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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去了這麼久?”秦綰隨口問道。
“門口有人鬧事,還想搶我們的院子呢。”秦姝一撇嘴,不屑道,“聽口音像是京裡來的官員家眷,不過這時候往湖陽走,不是貶謫就是罷官,虧他們還如此趾高氣揚的。”
“知道是哪家的嗎?”秦綰心中一動。
“好像看見馬車上有個‘阮’字標記。”秦姝想了想道,“還有,那管家稱呼他家主子‘二少爺’,其他的,要不屬下再去打探打探?”
“不用了。”秦綰搖搖頭。
阮家,京裡來的,還有哪個阮家?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呢。
之前收到的上官策的家書,上面就提到了,一年國喪剛過,阮家就匆匆忙忙下聘,把上官綺娶過了門——要說從前阮太傅深得聖眷,又是南楚文壇魁首,焦氏還敢嫌棄一個閒散王爺的庶女,但如今臨安王已經是皇太弟了,皇帝身體不好,萬一有個什麼,那上官綺可不就是公主了?
尤其新帝上位後,作為三朝老臣的阮太傅被打壓得厲害,更需要新的後臺支援。就算焦氏對上官綺有再多不滿意,也只得捏著鼻子認了。橫豎不是嫁給她自己兒子,一個庶子和庶子媳婦,大不了成婚後打發得遠遠的,和自己的嫡子再也見不著面也就罷了。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了。
“姝兒,你在這兒看著蝶衣。”秦綰起身道。
“是。”秦姝應了一聲,和她換了位置。
秦綰開門出去,門口站著的低眉順眼的人,赫然就是秋鶴樓的掌櫃。
“小姐。”掌櫃恭謹地道。
“怎麼?”秦綰走了幾步,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坐了下來。
“回稟小姐,是阮太傅的家眷。”掌櫃有條有理地答道,“老太君俞氏,現在阮家的當家主母焦氏,還有二少爺阮明文、和惠縣主上官綺夫婦,三少爺阮明興,另外有位姑娘,沒打聽到是排行第幾的小姐。”
“難為你了。”秦綰不覺笑了。這麼短的時間裡,把人家的女眷都打聽得如此清楚,可見這掌櫃的能力著實很不錯。
秋鶴樓,自然是歐陽慧的產業,也是她佈置在南楚的情報網核心。因為鞭長莫及,當年李鈺雖然知道這個據點,但也無法採取什麼措施,直到去年秦綰出使南楚,才重新聯絡起來。
不過,上一回只是書信,這次,掌櫃才真正見到了新主子。
其實這掌櫃也不是外人,陸氏一門,當年可是舉家投誠了歐陽慧,算是她手裡的中堅力量,不過,陸熔習武,和殘存的屬下避居寧州後,帶著親衛的書信去了言鳳卿軍中,如今應該也在南楚。而陸家的其他幾個兄弟倒是從商的多,像是嘉平關的陸灼,和秋鶴樓的陸煥。
最初的秋鶴樓也就是個小酒樓,歐陽慧還沒那麼多資金提供,而短短五年,秋鶴樓幾乎佔據了湖陽的一條街,發展迅速,日進斗金,這卻是陸煥的手腕了。
陸家並不是什麼大家族,陸熔這一輩也就剩他們三個堂兄弟,還有個陸煥的同胞妹子陸煙,如今在西秦。然而,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陸家人丁單薄,到了下一代,竟然只有陸臻一根獨苗了。陸灼一輩子沒有婚娶,這陸煥膝下也就只有一個獨生女。
所以,不論是以前的歐陽慧,還是現在的秦綰,都很信任陸家。
只要陸臻在她身邊,陸家上一輩就不會有人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