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王妃去了多久了?”低頭看著一本摺子的李暄突然問了一句。
“快半個月了吧?”站在身後的莫問愣了一下才恍然王爺是在問他,趕緊答道。
“半個月啊……”李暄自語了一句,語氣淡淡的,卻讓莫問心裡有些打鼓。
但李暄卻沒再說什麼,只是指了指剛剛批覆完的一疊摺子道:“送去給陛下過目。”
“是。”莫問抱起摺子出去了。
當然,說是請陛下過目,也就是字面意思,過目一下而已,別說小皇帝根本不懂如何處理政事,就算他真有意見,也沒人會聽。以前還有杜太師會認真教導,可現在杜太師自己也焦頭爛額,已經好久沒給李鑲好好上課了。那個自稱被始亂終棄的寡婦一日沒找到,杜太師就一日揹負著殺人滅口的嫌疑。
莫問很快就回來了,不過,後面還帶了個人。
“有事?”李暄微微一皺眉。
執劍和荊藍雖然是他送給秦綰的人,但既然送出去了,那就是秦綰的人,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執劍是不會來找他的。
“王爺,是有點事。”執劍苦著臉道,“王妃不在,但是剛剛南楚的臨安王世子派人送了家書過來,要見王妃,這個要怎麼回覆?”
“臨安王世子?”李暄楞了一下,隨即就想到,這麼魯莽的事一定是上官策自己的主意,絕不會是穩重如臨安王幹得出來的。好歹兩國已經開戰,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是外甥女,知道的是家書,若是南楚皇帝疑心病重一點,都能治他個通敵賣國之罪。
“你沒告訴他王妃病了?”李暄問道。
攝政王妃遠赴南疆,不管是從戰局來說,還是私人因素,都不適合大張旗鼓,所以秦綰對外用的理由是,病了。至於人家信不信,她就不管了,反正如杜太師之流,正巴不得她不要出現在人前呢。
“說了,可信使堅持要面見王妃,屬下不好做主。”執劍無奈道。
要說這事,如果秦綰在,真是很好處理,可偏偏王妃不在!
“信呢?”李暄道。
“在這裡。”執劍雙手遞上一封信。
李暄拿過來,看了看封口處的印泥,微微一挑眉,直接就拆了,連一點兒猶豫都沒有。
“王爺?”執劍看得目瞪口呆。那是王妃的家書,王爺私拆王妃的書信,這算是偷窺了吧?還如此光明正大!
李暄卻已經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一聲哂笑。
上官策到底還是個孩子,雖然言辭之間故作老成,但還是很明顯能看出少年的憤懣、不解和難過。顯然,東華揮軍南下,受打擊最大的就是這位小世子了。
看起來,南楚皇帝的教導還不夠。
想著,他鋪開紙,提筆就寫起來。
執劍和莫問對望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覷。
王爺代替王妃給臨安王世子回信也罷了,畢竟是夫妻,世子也不好說什麼,可是……此刻王爺筆下的字跡端秀清麗,活脫脫就是王妃慣用的字型!
李暄落筆的速度很快,一封信一蹴而就,隨即吹乾墨跡,放進封筒封口,丟給執劍:“交給信使,就說王妃身體欠佳,不便見客,請使者把王妃的回信帶回去給世子。”
“……”執劍抽了抽嘴角,拎著信一臉牙疼的表情。
冒充王妃寫回信……王爺處理這事還真是粗暴直接!
“還有事?”李暄道。
“沒了,屬下告退。”執劍也跟了他很多年,知道這是趕人的意思了,趕緊一溜煙地出去了。
“王爺,王妃知道了不會生氣嗎?”莫問有些擔心地問道。
印象中,王妃似乎很疼愛這個小表弟的。
“不會。”李暄輕笑道,“便是王妃親自回信,意思也是八九不離十,不如本王直接代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