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公?”秦綰一拂衣襬,在對面席地而坐,倒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了。
“怎麼,你不信?”言絕泓一聲冷笑。
“倒也不是不信。”秦綰笑笑,又道,“不過,總不能你說誰就是誰吧?有點證據沒有?”
“這種事,哪個蠢材會留下證據?”言絕泓一聲冷哼。
“可是,本妃覺得,言老先生……也不蠢啊。”秦綰認真道。
言絕泓能執掌暗堂,和家主分庭抗禮,豈會是簡單的角色,他就不怕晉國公府滅口?世上本就沒有言絕泓的名號,就算他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到。所以,他能和晉國公合作,肯定是抓住了什麼把柄的。
言絕泓沒有說話,但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好了,言老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拿來吧。”秦綰一伸手。
“什麼?”言絕泓道。
秦綰只是微笑看著他不說話。
“先放開老夫。”好一會兒,言絕泓才開口道。
唐少陵一偏頭,去看秦綰。
秦綰想了想,卻搖搖頭,笑道:“老先生本領高強,本妃佩服,若是要取什麼東西,還請老先生示意一下,我們小輩願意代勞。”
“你!”言絕泓氣結,沒想到她如此謹慎,喘了兩口氣,終於不情不願地道,“在腰帶夾層裡。”
“倒是夠仔細的。”沈醉疏撇撇嘴,小心地上前去解他的腰帶。
唐少陵看上去雖然漫不經心,但在場的人都知道,只要言絕泓稍有異動,他立刻就會掐斷他的脖子。
粗布的腰帶已經有些磨損,沈醉疏拿在手上,仔細摸過去,才發現一個小小的凸起。
拆開線,裡面是一角紙張的碎片,拿出來才發現,真的只是一片碎片,大約是什麼信件上撕下來的,邊緣還帶著焦黑的痕跡。
秦綰接過,翻過來一看,卻見殘留的部分並沒有字跡,只有一個暗紅色的印章,雖然被燒掉了一角,但大致還是能看清楚的。
晉國公的私章。
“所有來往的信件都是當著他派來的人的面燒掉的,但是這一次灰燼沒有燒乾淨。”言絕泓冷笑道。
秦綰不想知道為什麼一次沒燒乾淨,偏偏留下的就是最重要的私章部分,想必是這人從中做了手段的,至於過程就與她無關了。
“綰綰,怎麼樣?”唐少陵問道。
“可以放手了嗎?”言絕泓困難地道。
“可以。”秦綰答了兩個字,就低頭去研究那紙片。
言絕泓還來不及鬆口氣,猛然間,頭下腳上地被人一把摁在了地上,隨即,手肘、膝蓋,各處關節傳來一陣劇痛,讓他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失聲痛呼起來。
“好了,放手了。”唐少陵拍拍手,站起身來。
言絕泓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額頭流下一串冷汗,那是痛出來的。
唐少陵確實是放手了,只是,放手的同時,打斷了他的四肢——並不是單純的打斷,而是把整個關節的骨頭都捏得粉碎了,別說武功,就連自理都成問題!
“你……”言絕泓一雙眼睛裡透出怨毒的光,死死盯著唐少陵。
“本公子不是告訴過你了麼,要殺你滅口,死都要死了,還在乎手腳斷不斷的?”唐少陵鄙夷道。
沈醉疏抽了抽嘴角,只覺得這話怎麼就這麼……欠揍呢?
再看秦綰,似乎對那枚私章很入迷,根本沒發現眼前的一幕——不過,怎麼想都不可能,只能說,秦綰太瞭解唐少陵了,對他會有的反應完全瞭然於胸。
“這個印章沒錯?”唐少陵又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