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暄點點頭。
“你要動南楚?”沈醉疏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秦綰,彷彿在問,她可是半個南楚人,就沒什麼意見嗎?
“北燕是要動的,可誰規定,不能同時動南楚了?”秦綰很平靜地問道。
“兩線作戰,兵力吃不消吧?”沈醉疏遲疑道。
攤子鋪得太大,萬一惹火燒身,另一個盟友可也不是那麼可靠的!
“南楚這邊,可以借力西秦。”虞清秋插口道。
“是的。”秦綰眯了眯眼睛。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一點就透,連解釋都不需要。
西秦和南楚的矛盾絕對比東華更深,東華還是和北燕交手更多一些。
“可是,一直以來的政策,不是先攻打北燕嗎?”沈醉疏驚訝道。
“本來是的。”李暄嘆了口氣道,“可惜,北燕攻破嘉平關,大大打亂了我們的計劃,現在北燕在邊關糾集重兵,一旦我們攻打北燕,就是純粹的硬拼,達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直接正面作戰對上北燕的軍隊,我們並不佔便宜。”
“所以,攻打北燕是做給人看的,其實是要一舉拿下西秦?”沈醉疏不解道,“可南線大營的軍馬已經抽調北上了,別說來回大動干戈消耗錢糧,這麼大規模的軍隊調集,南楚不可能沒有防備吧?”
“可以的。”虞清秋卻斷然道,“走海路。”
“海路?”沈醉疏驚訝道。
“是的,海路。”虞清秋點點頭,沉聲道,“卓然曾經率領船隊出海,遠征南洋,帶回無數的珍寶香料奴隸,一直到後來南洋諸國被打怕了,開始年年進貢,這才作罷。所以,只要派遣船隊到達江州東面,從滄河口入海,繞過東華腹地,就能一舉插入南楚後方。”
“先生說的不錯。”李暄點頭道,“這事我和紫曦商討過很久,海上的風暴季大約在七八月才會來臨,那之前還是比較安全的,何況船隊只需要在岸上看不見的地方航行,不需要真正進入深海。南線大營抽調北上的那十萬大軍本就大都是南人,習慣了乘船,藉著反攻北燕的名義將之召集到江州,也不會引人懷疑,畢竟當初抽調這十萬人就是為了攻打北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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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膽大包天的計劃。”虞清秋點頭道,“對於北燕來說,只要扼守蒼茫關和嘉平關,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南楚那邊,若是西秦能出兵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南線大營再做出一點動作,恐怕不會有人想到大軍會來自海上了。”
“所以,奪回嘉平關就全靠先生了。”秦綰笑眯眯地說道。
“在下盡力而為。”虞清秋深吸了一口氣。
“等等等等。”沈醉疏一抬手,止住他們的話題,又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秦綰,“我記得,南楚的皇太弟是你的親舅舅吧?”
“是啊。”秦綰點頭。
“你舅舅對你很不錯。”沈醉疏道。
“然後?”秦綰不解地看著他。
“然後,你就毫不客氣地想滅掉你舅舅的國家嗎?”沈醉疏道。
“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會殺了舅舅。”秦綰不以為然道,“個人關係和國家本就不能混為一談,舅舅的位置,將來必定是要傳給表弟的,表弟可比我還小几歲,按照你的說法,難道我這輩子就不能攻打南楚了?我記得前前前代的寧王妃還是北燕的郡主呢,也沒見王爺為了曾祖母就對北燕客氣過了。”
“這個……”沈醉疏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這話聽起來那麼有道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總要打一仗的。”秦綰淡然道,“是我滅了南楚的話,至少舅舅不會想殉國,以後我也能照顧他們很好。”
“……”沈醉疏只想說臨安王不會因此就感謝你的。
“舅舅心裡清楚,遲早是要打的。也就表弟那個天真的性子看不出來。”秦綰一聲哂笑。
只不過,臨安王大概唯一沒想到一點,就是她會成為攝政王妃。
原本,兩國相爭,無論誰勝誰負,她總不會親自和舅舅對上的,可如今卻說不準了。
“搞不懂你。”沈醉疏一聳肩。
“這就接受了?”秦綰詫異地看著他。
“那是你舅舅不是我舅舅。”沈醉疏翻了個白眼給她。
“好吧,敬你一杯,就當是踐行。”秦綰拿起酒杯,笑道,“正好去南線大營路過雲州,你順道送小紅回去。”
“嗯。”沈醉疏一飲而盡,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