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偷懶,咱們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造之材的。”蕭無痕理直氣壯道。
“那看見了嗎?”秦綰問道。
“只知風花雪月,不堪大用。”蕭無痕撇了撇嘴道。
“真有大才的,也不會這會兒就眼巴巴地跑到酒樓裡來賣弄。”秦綰失笑。
“對了,看見下面的狀元籤沒有?”蕭無痕問道。
“嗯。”秦綰點頭。
狀元簽上的人名,最初是根據各人的名氣排出來的,然後根據百姓的押注,最後選出五十人的名字掛上那面牆。至於順序,自然是金額的大小了。
當然,掛在最上面的也不一定是學問最好的那個。畢竟押注的百姓都是京城人士,有很多人根本就沒聽說過什麼某州才子的大名,他們只是覺得那幾個熟悉的同為京城人士的名字順眼,就押注了,還有一種不能讓外鄉人搶了風頭的心理在。
往年,牆上的名字最上面幾個競爭都很激烈,幾乎每天的順序都在變化,但今年卻有些意外。
第一排只掛了一個名字,下面的金額一騎絕塵,高得讓第二名絕望。不過那賠率低得……哪怕贏了也沒錢賺。
大部分看熱鬧的人分辨不出誰的學問好,誰有希望奪魁,但今年的春闈不一樣啊。
詩詞做得好又怎麼樣?科舉只考兩樣,貼經一半策論一半。而梅花節上橫空出世的陸臻,沒人懷疑他在貼經那一項上能考滿分,那麼,他當然是最有可能得狀元的人選。
蕭無痕露出一臉牙疼的表情。
陸臻的名聲,簡直是踩著他的臉上來的,那小子……
“你快三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計較?”李暄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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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試卷都已經封存了。”蕭無痕“哼哼”兩聲,露出一個有些奸詐的笑容。
前些日子李暄和秦綰在江州,但春闈耽擱不得,蕭無痕出完的試卷就直接封存了。杜太師倒是想看,不過被他以洩密的理由拒絕了,還把那位老太師氣得半死。李暄雖然趕在會試之前回來了,但也不至於勞師動眾再把卷子拿出來檢查一遍,弄得他好像不信任蕭無痕似的。何況,就算真有什麼問題,這會兒也實在來不及換一套了。
李暄搖搖頭,已經預料了這一屆學子的多災多難。
“來醉白樓怎麼不叫上我?”秦綰嘀咕道,“該不會你欠我的那一盤桃花酥魚,不想還債了吧?”
“莫問,叫廚房送一盤桃花酥魚來。”李暄道。
“是。”莫問答應一聲,開門出去了。
“誠意呢?”秦綰不滿。
“那……兩盤?”李暄歪了歪頭。
“喂喂,本公子不想在這裡看你們打情罵俏。”蕭無痕黑著臉道。
“你可以找個姑娘打情罵俏的。”秦綰立即答道。
“笑話,本公子看遍百花,幹嘛非在一棵樹上吊死不可。”蕭無痕一聲冷哼。
“你身上的毒,解完了?”秦綰上上下下看著他,眼神有幾分古怪。
當初蘇青崖把解藥丟給蕭無痕就沒關心過了,但是秦綰可記得,蕭無痕中毒這麼久還沒發作,是因為他還保持著元陽之身。
看遍百花?呵呵,恐怕也真就是“看”遍而已吧!虛張聲勢。
蕭無痕被她提醒,也想起這個問題來了,不由得一聲乾咳,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眼神。
“該不是還沒解毒吧?”李暄皺了皺眉。
“當然解了,能活著誰想找死啊!”蕭無痕氣急敗壞地吼道。
該死的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我看你原本挺像是要找死的。”秦綰小聲道。
“懶得理你們。”蕭無痕乾脆拂袖而去。
“要是毒真解了,給他找個姑娘吧。”秦綰抬頭道。
“嗯。”李暄點了點頭。
其實蕭無痕的身世雖然尷尬,但也不是真的因此就沒人願意把女兒嫁他。最重要的原因,不過就是太上皇一句“永不出仕”罷了。一個被家族放棄,又被堵死了上進之路的人,還能有什麼前途?他甚至連做生意的本錢都湊不起來。把女兒嫁給他喝西北風嗎?就算入贅,當年的少年狀元是會算賬會管家還是會做什麼活計?總不能靠給樓子裡的花魁們寫詩填詞賺潤筆費養活妻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