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譽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嘉平關中,皇太子身邊自然是有御醫的,但兀牙的軍營裡也就幾個普通大夫,而且是擅長外傷的。就看譚永皓病的那個樣子,就算現在讓他把人帶走,他也不敢。長途跋涉還沒到嘉平關,大概身嬌體弱的譚公子就被折騰死了。
於是,他只得一拱手,放低了姿態,誠懇道:“有勞王妃為譚公子診治,兀牙將軍想必也會好好照顧陳將軍的。”
秦綰點點頭,很滿意他的上道,笑了笑,又彷彿漫不經心地道,“聽說,溫公子是從嘉平關來的?”
“是的。”溫譽點點頭,心知這只是個開始,趕緊提起精神。
“本妃有位故人,聽說在嘉平關做客,不知道溫公子是否知曉。”秦綰道。
“不知王妃的故人姓甚名誰?”溫譽小心地問道。
“冉、秋、心。”秦綰盯著他,緩緩地吐出三個字。
溫譽下意識地臉色一變,剛想掩飾,但看到秦綰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晚了,他就是說不知道人家也不會信了,只能苦笑了一聲道:“王妃明鑑,冉姑娘是太子妃的座上客,不是我這等微末小將見得到的。”
“那麼,溫公子回嘉平關的時候,順便幫本妃帶句話如何?”秦綰完全無視了他說的見不到的話。
“王妃請說,若是不便,等來日戰事安定,便請大小姐代為轉述。”溫譽稜模兩可地答道。
“也行,你就告訴冉秋心,就說……”秦綰想了想,輕笑道,“就說,她師兄還在本妃手裡,她準備拿什麼來交換?”
“……”溫譽眼中閃過一絲古怪,卻道,“在下記住了。”
“有勞了。”秦綰點頭,又道,“如果溫公子對五日後換俘的事沒有異議,就請回吧。”
溫譽一愣,見她的目光又放回了那本看了一半的書卷上,趕緊道,“王妃只說五日後換俘,還沒商定時間和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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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打死他都不信,江陽城會為了換俘開啟城門。
“那就五日後的正午吧。”秦綰隨口說道,“至於方式……北燕全軍不許出營,我軍不出城,各派一人帶著俘虜到城外一箭之地交換人質,夠公平吧?”
溫譽無言可答。確實是很公平,一箭之外,城上的弓箭手射不到,騎兵出城也有足夠的時間逃跑,而北燕軍不出營,交換人質後絕對來不及趁機攻打城門什麼的。看起來就是純粹的交換人質而已。不過……
“一個人?”溫譽還是遲疑了一下。
“怎麼,說的好像本妃這裡派出的不是一個人而已。”秦綰一聲嗤笑,抬了抬頭,不屑道,“這也怕了?”
“便依王妃之見。”溫譽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了。
如今東華掌握了主動權,由不得他們不答應。他也相信,東華還是有換俘的誠意的,何況,五天後,風衍烈的傷勢也該好得差不多了,一對一,就算不敵,至少不可能任由東華人殺了譚永皓之後還帶著陳巍全身而退。攝政王妃若能捨棄陳巍,根本就不必費那麼大勁去抓譚永皓來交換。江陽城裡雖然高手多,但也只是派出一個人而已。
“蝶衣,送客。”秦綰一揮手。
蝶衣點點頭,對著溫譽示意了一下,默默地轉身往外走去。
“王妃。”荊藍拿起小火爐上溫著的水壺給她添茶,一邊輕聲道,“真要交換嗎?有點不甘心呢。好不容易才抓回來的。”
“你什麼時候見我幹過吃虧的事?”秦綰氣定神閒地繼續喝茶,笑眯眯地說道。
“嗯嗯。”荊藍連連點頭,滿意了,隨即又道,“王妃,冉秋心和虞先生雖然是師兄妹,可關係並不親近,恐怕她不會願意為了虞先生多費心力的吧?”
還有一句話是她沒有說出來的,王妃,並不像是對虞清秋有惡意,何須冉秋心來救?
果然,執劍秦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她若是願意換,本妃還不要呢!虞清秋的價值豈是死物可以衡量的?就是她用自己來換也不值。”
“那小姐帶話給冉秋心的意思是?”荊藍不解地問道。
“本妃要用虞清秋,不讓他對天機那個死老頭徹底撇清關係怎麼行?”秦綰“哼哼”兩聲道,“智宗?就算他想把宗主之位給女兒,本妃也可以讓虞清秋做無名閣長老,智宗宗主之位算什麼!”
“王妃英明。”荊藍頓時釋然了,轉瞬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唐公子在嘉平關的事快要辦完了吧?”
“這個不好說,要是順利的話,也差不多了。”秦綰說著,卻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嗎?”荊藍怔了怔才道。
“我就怕他乾點多餘的事。”秦綰低聲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