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恕在下直言,譚公子真的在江陽城嗎?”溫譽道。
“哦?”秦綰一挑眉,有趣地看著他。
“幾萬人眾目睽睽之下,譚公子……掉進冰封的滄河,正常人都不會有命在的。”溫譽坦然說道,只是半途改了一下口,沒說譚永皓是被人扔下去的。
“那是因為你們北燕人都是旱鴨子,就算滄河沒有結冰,也一淹一個準。”秦綰道。
“……”溫譽被噎了一下,臉色很扭曲。
北人騎馬,南人乘船本就是常理,反過來才不正常,不過這話從王妃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聽得這麼不爽呢?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兀牙將軍的意思是,在下必須先確認了譚公子在江陽城,並且完好無損,才能談換俘之事。”
“據本妃所知,陳巍將軍也算不得完好無損吧?”秦綰輕描淡寫道。
溫譽聞言,頓時臉色一變。要是東華想以牙還牙,陳巍是個在戰場上打滾的武將,可譚永皓卻是身嬌肉貴的紈絝子弟,只怕沒兩下就被折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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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公子誤會了。”秦綰笑容可掬,一臉的誠懇,“都是不可抗力嘛,大冬天的掉進河裡去,本妃就是說譚公子現在活蹦亂跳的,你也不能相信,是不是?”
“在下必須見到譚公子,才能回去覆命。”溫譽定了定神,繼續堅持。
陳巍只是用來打擊東華士氣的,雖然也算是個人才,但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對東華來說,其實也沒多大區別,還給東華損失並不大,他最怕的是,譚永皓已經死了,換不回人,譚家絕後,太子妃不跟溫家拼命才怪。還是那句話,譚永皓可以死,但不能死在他溫譽的失誤上!如果昨天譚永皓死在亂軍中,太子妃最恨的肯定是出主意的人,溫家頂多犧牲他一個就夠了。可要是換俘出了差錯,首當其衝就是他這個使者!
“譚公子風寒入體,病得起不來床。”秦綰答道。
這個回答反而讓溫譽更放心了些。
掉進冰河裡,不著涼生病才不正常了。
至少說明,她是真的想進行換俘的。要不然,溫譽其實覺得,如果是自己的話,說不定更會希望換俘不成——少一個陳巍,東華只是少了個將軍,可是絕了譚家的後,北燕皇城恐怕要有一場風暴了。
“在下可以前去探望。”溫譽謹慎地道。
“溫公子這是關心未來姐夫嗎?”秦綰笑道。
溫譽的臉色頓時黑透了。
秦綰繼續笑,自從她決定去抓譚永皓開始,就把能查到的訊息都仔細研究過了,說句實話,譚永皓,就是個渣。
連江陽城這裡,居然都知道他看上了溫家大小姐,要知道溫家可沒答應這樁婚事。八字都沒一撇就宣揚得人盡皆知,人家小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或者說,譚家就是想用這種手段搞臭了溫小姐的名聲,只能非他不嫁?
“王妃請慎言。”溫譽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那一瞬間湧起的“譚永皓乾脆死了算了”的想法。
這位王妃,簡直太瞭解人性的弱點了!稍不注意,就會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本妃也是一片好心。”秦綰笑得純良,不等他回答,揮揮手道,“荊藍,帶他在窗外看一眼譚公子吧。”
“請。”荊藍走出亭子,優雅地一擺手。
“有勞姑娘。”溫譽只好嚥下了嘴邊的話,跟著她出去了。
“蝶衣啊,你說,王爺什麼時候才會到呢?”秦綰轉過身,又換了一臉的幽怨。
蝶衣很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援軍的動向每日都會報上來,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小姐只是……想王爺了吧。
沒一會兒,杯裡的茶水還沒涼,就見荊藍帶著溫譽回來了,只是後者的臉色比離開時更難看了。
“溫公子這回放心了?”秦綰道。
“王妃確定,他的病五天後會好,而不是會更惡化?”溫譽僵硬著臉道。
看到譚永皓躺在床上,因為發燒而呻吟,他真不知道是應該震驚,還是該鬆口氣。昨天掉進冰封的滄河的人,居然真的活著!
“放心,本妃在這裡,江陽自然有最好的大夫在,至少比你們的軍醫強。”秦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