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使節團都回去沒?”李暄問道。
“回去了一大半。”秦綰啃著一塊桃花酥魚,笑眯眯地道,“不過,夏澤天被那個二貨纏得脫不了身,躲在驛館閉門不出,還有上官策,他說永寧王妃思女心切,是不是能把南昌公主帶回南楚。”
“這個,你決定吧。”李暄頓了一下道,“聯姻從來不可靠,何況南昌公主新婚守寡,東華確實負了她,她想回去就回去,強留也徒然結仇,東華難道還想吞沒她那點嫁妝不成?”
“知道了。”秦綰原本也只是通知一聲,並沒有想過他會不同意的情況。
目前東華和南楚也算是蜜月期,不太容易打起來,而真要打起來了,一個和親公主管什麼用?連皇帝的親生女兒都不是。就算拿她當人質,也比南昌公主有用好嗎?
一邊說著幾件朝堂上的事,一邊吃飯,忽然間,李暄的表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秦綰奇道,“對我還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嗎?”
“不。”李暄遲疑了一下,隨即道,“欽天監已經算好了黃道吉日,我們的婚期定在明年二月十二,你有意見嗎?”
“這個我能有什麼意見?”秦綰不禁失笑道,“反正欽天監又不能挑個大凶日出來,還不是一樣?花朝節,挺好的。”
“那我就通知江相和安國侯府,開始準備了。”李暄鬆了口氣。
“就這……幹什麼吞吞吐吐半天?”秦綰莫名其妙。
“沒什麼。”李暄抿了抿唇,扯開了話題。
秦綰紫曦打量他,好半晌,終於從髮絲的掩蓋下看見了那一抹薄紅,忍不住笑起來:“王爺是……害羞了?”
“本王是怕你害羞。”李暄咬牙道。
“好好好,是我害羞……噗!”秦綰終於沒忍住笑得趴到桌子上去了。
李暄無奈地搖搖頭,順手將挑乾淨魚刺的魚肉丟進她碗裡。
愉快地吃完這餐飯,兩人下樓的時候,蕭家那兩兄弟自然是不在了,打壞的東西也就整理乾淨,當然,肯定是收到賠款了的。
李暄用一早上處理了一天的事,把下午空了出來,兩人隨便走走,原本也沒什麼目的。
路過霓裳的時候,進去逛了一圈,選了兩件衣服。
秦綰不缺衣服,更不缺錢,但是,有個男人跟在身邊付賬的感覺和自己花錢買就是不一樣的。
“啊,表姐?”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
“晚書啊。”秦綰回頭,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
“剛剛好像看見是荊藍,就進來打個招呼,不打擾表姐吧?”賀晚書盈盈一禮,落落大方,比起從前的小心謹慎,更多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看起來是過得不錯。
“無妨。”秦綰笑笑,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促狹道,“這是辦嫁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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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賀晚書紅透了臉一跺腳。
她的婚事還是秦綰決定的,家世簡單,是個小貴族,和賀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不過那年輕人自己很不錯,年紀輕輕已經是兵部主事了,前途無量。賀家心裡也亮敞,賀晚書的婚事也是秦綰要拉攏的勢力,不過選的人家不差,背靠攝政王還怕將來沒有前程,自然也是滿意的。
“還要多謝表姐。”賀晚書又道。這樣的婚事,她也是極滿意的了,要不是秦綰,那家也不會選她一個孃家沒有勢力的姑娘。
何況,那青年長相斯文有禮,翩翩君子,後院也乾淨得很,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不必,是你應得的。”秦綰道。
她一向賞罰分明,賀家投靠她,賀晚書為她做了事,自然應該是有獎賞的,只要他們不背叛,她對屬下一向大方。
“我們走吧。”李暄走過來。
“見過攝政王。”賀晚書趕緊低頭。
“嗯。”李暄淡淡地點了點頭,攜著秦綰的手走出門。
一直到看不見他們的人影了,賀晚書才鬆了口氣。
明明……她又沒做什麼對不起表姐的事,怎麼在這位表姐夫面前就不敢呼吸了呢,做了攝政王的寧王殿下,比以前壓力更大了,也只有表姐那樣的人感覺不到?
賀晚書只要一想起當初老太君居然讓她下藥勾引寧王,她就半夜做惡夢。這樣可怕的男人,就算真成功了,只怕一清醒,第一件事就是先掐死她吧!她倒是佩服安緋瑤,居然敢追著攝政王這麼多年還沒放棄,這得有多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