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到底是起兵謀反的大事,太子府的幕僚又太多草包,事事都要先生親力親為……想必消耗的心血真不少。”秦綰嘖嘖兩聲,再看著他的眼神已經充滿了一種同情。
“在下身為謀士,便當盡責。”虞清秋垂下了眼簾,淡然道。
“盡責麼?”秦綰一笑,心裡明白,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兩個字,但這人卻是認真的。
“你究竟想說什麼?”李鈺不耐煩道。
“虞先生,我記得當初醫宗的前任宗主藺長林給了你三顆回元奪天丹,你吃了幾顆了?”秦綰突然道。
虞清秋一愣,猛地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只是卻沒摸到任何硬物。
是了,丹藥都吃完了,空瓶子自然也不需要了。
“太子殿下,你都把你的謀士逼到油盡燈枯了還不自知?”秦綰涼涼地說了一句。
“先生?”李鈺也一驚。他確實覺得虞清秋這兩天的精神好得出奇,明明之前還病得起不來身的,不過,他也覺得是有一件大事在心裡支撐的關係,沒想到卻是藥物堆出來的嗎?
“殿下放心。”虞清秋淡然道,“回元奪天丹並非虎狼之藥,而是救命的,對身體並無害處,只是,等事了之後,怕是要好好調養幾個月了。”
這也是他需要秦綰的原因,宮變事成,江轍就掌握了太多的權利,而他就算不死,元氣大傷之下,短期之內必定不能理事。若是不能找個合格的謀士接替自己,李鈺絕對鬥不過江轍,沒準最後要為人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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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鈺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只要能調養就好,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珍貴藥材。
“秦小姐。”虞清秋抬起頭,一臉誠懇地道,“你也是知道星宗預言的人,就該明白,東華的內耗,越小越好。我們還有很多能做的事。”
“這話說得好。”秦綰淺淺一笑,正要說什麼,遠處卻飛掠過來一道身影讓她開了口,“自己人。”
李鈺一怔,那聲“放箭”就沒喊出口。
秦綰不禁翻了個白眼,她以前怎麼就看上李鈺這個蠢貨了?雖然她說了聲“自己人”,可連她自己,也沒確定是李鈺的自己人吧?要是是個刺客,還要不要命了?
虞清秋的臉也黑了一下,不過看清了來人之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郡主。”顧寧警惕地看著李鈺一行人。
“外宮失守了?”秦綰瞭然。
“郡主恕罪。”顧寧一臉的慚愧。
“失守就失守吧,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有什麼罪。”秦綰一聳肩。
“……”顧寧無語,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找我有事?”秦綰一看就知道,他是特地來找自己的。
“有人讓我把這個轉交給郡主。”顧寧拿出兩張紙,困惑道,“只是,我看不懂是什麼意思。”
“哦?”秦綰隨手接過來,然而,目光落在紙上,瞬間凝固。
第一張紙上只有八個字:癸亥丙辰戊子庚申
那是……她的生辰八字,不是秦綰的,是歐陽慧的!
這世上,怎麼還會有人知道歐陽慧的生辰八字?更重要的是,誰會把歐陽慧的生辰八字拿給她?
心裡想著,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頓,迅速翻開另一張紙。
第二張紙上的字就多了,然而,秦綰死死盯著那字跡,目光中的火焰幾乎能讓紙張燃燒起來。
紙上的文章字句優美,辭藻華麗,就算秦綰對這種駢文看得半懂不懂,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情感深刻,讓人讀之潸然淚下。
這是一篇祭文,是父親寫給早逝的女兒的祭文。
最重要的是,若是不看其他,只看其中一角,無論是文字還是筆跡,都和歐陽慧墳前那一塊未曾燒盡的碎片一模一樣。
這一刻,秦綰覺得自己的手都微微顫抖了。
一直以來,她的身世,師父也就是從她的母親那一邊去追尋,而她的父親實在沒有一點兒線索。可是,這兩張紙分明告訴了她,她的父親知道世間有一個叫歐陽慧的女兒存在,而且……一直在背後默默關注著,從未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