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的血不好弄,割手的刀是兇器,要是在宮裡不見了更麻煩,不過,這不是還有一件不起眼的東西嘛?於是,早上皇帝服了藥,那裝著鮮血的茶杯就不見了。皇帝醒來後有些喜怒不定,伺候的宮女更加小心翼翼,不見了個杯子這點小事自然沒人敢聲張了。何況,長點腦子的人都知道,肯定是那幾個太醫拿走的。
而宮外,夏婉怡的婚事已定,夏澤天也已經遞交了國書,終於要啟程回西秦了,這回倒是行色匆匆,連夏婉怡的婚禮都不參加了——也許夏澤天覺得,參加這個婚禮才叫丟臉吧。
只是,皇帝罷朝,夏澤天也無法辭行,行程也就耽擱了下來。
另外一個無所事事的唐少陵,在逛遍了京城的各色美食小吃,間歇性地跑去蘇宅找抽之外,倒是沒再幹什麼出格的事,也沒和丞相府再有任何牽連,甚至那種沒心沒肺的態度,讓秦綰覺得,他根本就沒把江轍說的那句“滅口”放在心上,只怕就算她立刻去告發江轍私通西秦,這人還會自覺地呈上證據。
所以說,其實他和江轍應該是有仇的才對吧?
三天後,皇帝能起身走動了,立刻開了大朝會,李暄和幾個皇子也終於不用一直守在宮裡了,每天只讓需要放血的那個輪流進宮伺候著。
皇帝知道了自己能這麼快就好起來的藥是什麼之後,倒是大手一揮,免了李鈺獻血的差事。
畢竟,皇帝倒下了,太子還要監國,總不能兩個一起躺下。
皇帝親口說的話,李鈺頓時如釋重負,雖然只放了兩次血,但他的身體狀況太糟糕,如今得了旨意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太子府調養那自然是好的。
蘇青崖的補藥……那真不是一般的苦,他找太醫問過,不過那老太醫堅持良藥苦口,李鈺也不想被人說堂堂太子吃個藥還怕苦,只能是捏著鼻子一天三碗地灌。當然,有好東西自然應該想著親兄弟的,太子殿下很顯示了一把手足之情,大家一起來良藥苦口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李鈺確實感覺自己的精神好多了,在宮裡住的幾天也沒再做噩夢,也就能說服自己忍下那苦味了。
然而,他還來不及高興,回到太子府的第一個晚上,噩夢再次降臨。
李鈺不得不考慮,難道說,是因為歐陽慧在太子府住了好幾年,所以才鬧鬼的?要不然,怎麼皇宮裡或是含光寺都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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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想著,他還是不得不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朝。
夏澤天終於能上朝辭行了。
皇帝還是鬆了口氣的,讓一個西秦的戰神滯留在東華並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可能,皇帝也是巴不得趕緊把人打包送回西秦去的。
只有秦建雲黑著一張臉,眼神很不善。
你走就走了,偏還留了個禍害給安國侯府,就算他放棄秦樺這個兒子,也沒想過會有這麼個糟心的兒媳婦!
皇帝賞賜了踐行的禮物,又許諾了好好辦夏婉怡的婚事,夏澤天也是一副很滿意的模樣,渾然沒覺得妹妹嫁進秦家後會是什麼日子。
至於送行的人,鎮南王世子也是重要的人物,可他又是晚輩,皇帝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太子代自己將使節團送出城,也算給足西秦面子了。
“殿下,殿下!”荀嘉義拉著李鈺的衣袖,低聲叫道。
“啊?”李鈺猛地回過神來,這才想起這是朝會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頓時連殘存的幾分睡意也沒了。
“太子,一會兒你便送西秦使節團出城吧。”皇帝也看出了他心不在焉,但當著夏澤天的面也不好斥責,語氣中卻已經有了幾分不悅。
“是,父皇。”李鈺趕緊上前接旨。
“太子殿下這看起來像是精神不佳?”夏澤天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鈺一番,假笑道,“聽說陛下前日身體欠佳,太子殿下果然一片純孝。”
“孤身為人子,孝順父皇理所當然,不值一提。”李鈺道。
“是極是極,看著殿下這模樣就知道了。”夏澤天一攤手。
不過,皇帝聽到這話卻不禁皺起了眉。
不是已經讓李鈺不用獻血,回府休息了嗎?怎麼臉色倒比在宮裡侍疾那兩天還難看?就算是今早剛剛放過血的李鈞,看起來也好多了。
太子,國之儲君,自己已經是在拖日子了,難道繼位的皇帝再是個病秧子?
李鈺也很黑線,但人家說他孝順,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能反駁。
然而,猛然間,眼前一花,夏澤天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居然和另一副容貌重合了。用力眨了眨眼睛,他按捺下心底的不安,沉聲道:“不知世子打算何時啟程?”
“早些上路吧,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收拾好行裝了,不如……太子殿下一起出宮?”夏澤天提議道。
“既然如此,太子便去吧,散朝。”皇帝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