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色的清光逐漸斂去,白珠兒的身形徹底消散在空氣中,原地只留下一枚拳頭大小,遍佈裂紋的白色珍珠,隱約透著一縷微不可察的靈光。
“你放心吧,我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趙寒伸手將白珍珠撿起,捧在手心,彷彿託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重之又重的將其放入百寶囊中,再將跌落一旁的太陽真火鏡收好,轉過身,臉上已是殺意遍佈,眼中充滿了刻骨銘心的恨意。
對白珠兒有多內疚,對眼前這頭醜陋的妖怪就有多憎恨。
疚如烈火,恨如熊焰,燒得趙寒幾欲瘋狂,原本明亮如鏡的心靈再度被內疚,憎恨,怒火等極端的情緒侵染,使得他從巔峰跌落的氣勢又陡然回升,如同一個V字形,甚至比之前攀升的更快更猛,達到了更盛之前的高度!
只是這時,卻從趙寒的頸脖間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可惜了,如果剛才你能保持住心靈通透,古井無波的狀態,找一處安全之地靜坐數日,便有極大可能衝破關口,邁出關鍵一步,感悟出命相來。不過現在你的心靈被情緒所浸染得還不算深,趕緊收手離開,覓地休整,還有機會,否則繼續下去,你今後突破這一關的難度會提高不少。”
趙寒聞言,身形稍稍一滯,隨即眼神變得堅定,義無反顧的提槍上前。
大丈夫在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評判的標準不能光憑自身利益的多寡。有些事情,即便百害而無一益,但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就要堅持做下去。
雖千萬人吾往矣。
“你不是我主人?!”
被鮮血染紅的水面上,變種金鯢氣息微弱,巨大的身軀無力的在水中沉浮,一道巨大傷口從它左肋一直貫穿到右頸,兩端可以毫無阻礙的看個通透,極為嚇人。
它銅鐘大小的眼睛不再如之前那般鋒芒畢露,彷彿是到了油枯燈滅之境,但一股更加兇狠殘忍的氣機卻從它的體內逸出,散在空氣中,裡裡外外透著一種困獸猶鬥,不死不休的味道。
“你的主人就是祭壇上封鎮的那頭母蜘蛛麼?”趙寒緩步上前,聲音低沉冰涼,沒有絲毫溫度,“它已經死了,你這麼掛念它,我就送你去陪它吧。”
“不可能!”
“就憑你怎麼可能是我主人的對手?她可是比我強大十倍!”
“你這個說謊的傢伙,我要撕了你!”
變種金鯢怒吼一聲,情緒似變得異常激動,龐大的身軀在水中扭動,掀起一道道水浪,似山巒傾覆般向著趙寒撲撞過來。
“其實,你內心是很高興,對吧?”
“毒蛛殘魂死了,你不用再提心吊膽的害怕哪天突然被奪舍,不用再時時刻刻受到約束,只要將我殺了,你就可以得到你一直渴望的……自由,對吧?”
望著以山崩海嘯之勢撞過來的的變種金鯢,趙寒恍若未見,神色清冷如昔,聲音低沉卻包含著一股如火山即將噴發前所積蓄的恐怖力量,清晰無比的傳入變種金鯢的耳中。
“嘩啦~”
那如山傾般撞來的龐大身軀倏然停在半途,巨大的落差使得河水在兩股方向相反的力量作用下扭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被掀起的浪濤卻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反而加速若奔馬般狠狠的朝著趙寒當頭撞下。
“轟~”
水浪拍岸,似捲起千堆白雪,騰向半空,散做如珠瀑雨,在狹窄的溶洞內瘋狂肆虐。
但岸邊石筍前,趙寒凝立如高山,若岩礁,任由滄浪橫流,水波滔天,卻不曾令他動容半點,無論是拍擊而來的浪濤,還是散做瀑雨,足以洞穿巖壁的水珠都沒有撼動他半分。
他就穩穩的立在原地,彷彿腳下生了根般,只是一雙幽深的目光透過水浪,穿過雨簾,定定的落在變種金鯢身上,透著一股百死不悔的執著。
我要殺了你,你準備好了嗎?
“笑話,我怎麼可能會怕一個人類少年?!”被趙寒的眼神一直盯著,變種金鯢心頭髮毛,猙獰的臉上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恨聲道,“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一會我要把你的眼珠單獨摳出來,好好品嚐一下,看是不是別有風味!”
“你心裡可能會疑惑,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是怎麼猜到這些的?”
趙寒的聲音繼續傳來,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冰寒刺骨的涼意。
變種金鯢緩緩的游到岸邊,巨大的頭顱揚出水面,眼中滿是疑惑之色,低吼道:“我不得不承認你之前的確說對了,我是恨不得你們能將那個該死的騷|老孃們弄死,所以故意‘將計就計’,裝作不知被白珠兒引開,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將她滅殺!”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功法?命寶?還是法陣上當年你的先祖們留下的後門?”
“你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