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跟皇甫天鳴說的:“傻兒子有什麼不好?就因為我傻,我爹才告訴我上面的那八個姐姐,以後誰照顧我,家產就得最大份。不然,按那家的老規矩,八對一,我不死才叫有鬼。”
唐冶記得,那一年,那小九才十九歲。可在他十九的人生裡,已遇到過大大小小的災難,不下二十次。
咚咚兩聲敲門聲,讓分了神的唐冶,收回了注意力。
門外,是跟著唐冶從陽城來的工作人員。走到唐冶不遠的地方,小聲報告道:“康董身邊的老管家,來了!”
哦?
唐冶也稍稍的有些吃驚,沒想到…
康家對康又寧的行為,有如此的反應。
“剛到?”
對方搖了搖頭:“他是剛從機場過來,但據我分析,康少像是從中午就被人控制住了行動。因為我們從樓層的監控錄相里可以發現,中午有兩名穿著酒店工作服的人員推著餐車進到康少的房間之後,他們就沒有再出來。而下午,康少卻打電話給前臺,再要了四個房間。”
唐冶抿了抿唇角,指尖交叉抵在下顎,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最近,谷依柔是不是有一場音樂會?”
對方翻了翻隨身帶著的工作記錄,點點頭:“後天,晚上七點,陽城大劇院!”
唐冶的掌心,撐到了桌子的邊緣,緩緩的站起身來:“估計,康老爺子是派人請康少回去聽音樂會的。”
果不其然,一個小時之後。唐冶的隨行人員報告。康少剛讓酒店的直升機做航線審批,他預約了三個小時之後回陽城。
唐冶手腕一抬,指標現在在九點的位置。三個小時之後回陽城,那到陽城也是凌晨了。更何況,還是直升機…
這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吧?不然,他應該不至於如此的著急。唐冶翻了翻手頭上剛收到的訊息,確定這些訊息,沒有哪一件是值得他如此急切的。到底,會是什麼事情呢?
但叮叮的兩聲手機鈴聲,卻打斷了唐冶的思維。他低頭一看,是離原的電話。
“怎麼…”
“皇甫天鳴不見了!”離原的聲音,透著不可抑制的戰慄。她只不過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他人就不見了!而且,全醫院她都找了一個遍。
唐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什麼叫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他就是不見了啊!我在醫院都找了兩遍了。他沒有給你打電話嗎?”離原覺得自己得瘋了,皇甫天鳴,多大的人了。竟然玩失蹤!他以為,他還是二十歲嗎?可以離家出走的?
唐冶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擰在了一起。可是幾秒之後,像是稍稍的鎮定了下來:“他身上沒有錢,走不遠的。”
從陽城來西北,是專機來的。從機場到酒店,是專車接的。他幾乎沒有用錢的習慣,而錢包對於他來講,似乎就是一件裝飾物。這一次出門,他一身運動裝,根本就沒有把錢包帶出來。
離原撫著額頭,覺得唐冶想得過於簡單了:“你要知道,他是那個曾經只有一百美金,卻玩轉了整個大西洋沿岸海岸的皇甫天鳴!”
他不是隻會坐在辦公室裡批檔案的皇甫氏集團董事會『主席』!
唐冶不說話,因為他心裡能理解,皇甫天鳴消失的原因。明天文律師會來西北。會將宋小姐從皇甫家的戶籍上遷出去。這個事情,對於皇甫天鳴來講,他很難接受。
哪怕,這是他自己提出來的,那也是令他痛苦不堪的。
如果說,他想要逃避的話。那做為他的首席秘書,他只能暫時代替他守護他的一切。這才是他的職責,是他現在最應該做的。
“離原,放鬆!今天,你太累了!”也許,給離原造成壓力的,不是那些紛紛擾擾的緋聞。而是她內心對皇甫先生的那份情誼。可是,那家小九,怕是會因為這樣一份情誼,更加為難離原的。
離原不再說話,結束通話了電話一個人默默的站在窗前。其實,她心理也清楚的。只不過,她還是有些害怕,害怕皇甫天鳴拖著那樣的身體,出現在宋晴天面前。
她不想看到一個為了愛宋晴天,能愛到拋棄自己所有自尊心的皇甫天鳴。那個男人,哪怕再愛一個人,也更應該更愛惜他自己。因為,他在她心裡,是那麼的珍貴。
闔了眼,掌心撫在臉上。
身後,是的安慰:“離小姐,皇甫先生也許只是回陽城了。你不需要這麼擔心的!”
回陽城?
離原的唇角,掩在自己的指尖之後,默默的淺笑。笑得,好不諷刺。
“報上說,他來是為我呢!可天知道啊!”
西北的街頭,皇甫天鳴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
這個城市,他來過大概七八次。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來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好好的停下來欣賞過一物一景。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漫步在這陌生的街頭,去感覺那與陽城截然不同的風土人情。
走到好像累了,皇甫天鳴便隨意的在公交站臺前的長椅上坐下。他對自己這樣逃跑的行為,感到有幾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