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燭說:“殿下連太子妃都不得閑見,哪會見她呀。”
“娘娘。”小陶子猴急似的跑來,低著聲音說:“奴婢打聽到今個正賢堂侍寢。”
銀燭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小聲嘟囔:“真是烏鴉嘴。”
“今日初一,”小陶子解釋說:“初一十五,若殿下入後院,慣例都是去太子妃那。”
“慣例?”明思柳眉輕挑,將手中的梅枝拋入池中,驚得錦鯉四散離去,意味深長道:“我最喜歡讓殿下破例了。”
破例連幸,破例晉封,破例同膳……
銀燭彎腰,“主子想怎麼做?”
明思還不曾想好,綠夏便跑來稟告,“娘娘,殿下來了!”
“走吧。”明思起身時看了眼天,這還早呢,太子怎得來了?
她壓下疑惑,揚起笑容出去迎接,“妾身給殿下請安。”
“起來吧,”裴長淵看著她身上的狐裘,“穿這麼厚實?”
“妾身在後院喂錦鯉,殿下要去瞧瞧嗎?”明思極其自然地貼近太子,挽著他的胳膊。
“先等會,給你看個好東西。”裴長淵拉著她進屋。
明思的胃口被吊得足足的,眼巴巴盯著太子,“殿下有什麼好東西?”
“自是你最想要的,”裴長淵坐在軟榻上,拍了拍腿,示意明思坐過去,“不過你得拿什麼賄賂孤?”
他這般倒叫明思起了逆反心理,鼓了鼓雪腮,站在原地不動,“妾身如今什麼都不缺,殿下別是誆妾身。”
“當真不缺?”男人從懷中抽出信封,在她跟前晃了晃,“平南公的家書也不想要?”
“啊!”明思一聽見父親名號,耳朵幾乎豎起來。
眼眸瞪得圓溜溜,像是接到了從天而降的餡餅,麻溜湊了過去,坐到太子腿上,伸手去接,“殿下,當真是家父的信嗎?”
裴長淵挪開了手,沒讓她拿到,鳳眸睨著她,“方才不是說不缺嗎?”
“妾身錯啦,”明思雙手合十,抵在下巴那拜了拜,杏眸盈盈,“求求殿下啦,大人不記小人過。”
裴長淵挑了挑眉,沒有鬆口,“就這樣?”
明思心急如焚,一雙眼睛恨不得穿透信紙看看父親寫了什麼,當即顧不上羞怯,仰頭親上了太子的薄唇。
連親了好幾下,明思才搖晃著太子的胳膊撒嬌,“殿下快給妾身瞧瞧。”
得了好處,裴長淵嘴角挑起愉悅笑意,“給你。”
“謝殿下!”明思雙手捧著信封,上頭寫著“吾兒玉團親啟”,一瞧見父親剛勁有力的字跡,她的鼻尖就開始泛酸。
距離父親出事已經數月,看見父親的字跡,她才確信父親還活著。
“開啟瞧瞧吧。”裴長淵從案幾一角拿過把裁紙刀,挑開信封。
明思擦了擦手心的汗,才抽出信紙,小心翼翼展開。
“吾兒玉團,見信安。”
只一句話,就讓明思的眼淚猝不及防滾落,原來思念那麼重,那麼深。
“爹在南疆一切都好,不必掛心,孫家之事我已聽聞,是爹不好,沒有為你選個好人家,讓你受委屈了。”
明思吸了吸鼻子,不是的,父親已經好好選過,是人心易變,捉摸不定。
“憐你尚小,卻要照拂一雙弟妹,爹愧對於你,若實在無法,望先保全自身,勿將弟妹重擔盡攬於身,那非你職責。”
都是自己的孩子,平南公卻要明思先保全自身再考慮弟妹,明思所說父愛,從未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