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明家幼子險些出事,風荷苑卻風平浪靜,原來在這等著本宮,”太子妃的怒火被輕易挑起,目眥盡裂,“明思,又是明思,她總是和本宮過不去!”
在白嬤嬤看來,太子妃憎恨明思總比怨恨太子要好,因此添油加醋,“明良媛定是故意給侯府使絆子。”
太子妃一拳砸在迎枕上,憤恨道:“本宮與明思勢不兩立。”
正賢堂與風荷苑早已是水火不相容,並不急在一時,當務之急是迎接寧國公主。
此次接待寧國公主一事由萬良娣從旁協助,可太子妃卻沒讓萬良娣露面,只她陪著太子殿下前往。
寧國公主在京城有公主府,太子已讓人打掃幹淨,在宮中與皇上皇後用過午膳,便打算帶著兒子回公主府。
臨出宮前想單獨和太子聊幾句,太子妃極為識趣,笑盈盈尋了理由先行告退。
臨走前,太子妃特意問太子,“殿下,今日是初一,您晚膳有什麼想吃的?妾身提前讓人準備。”
初一十五是大日子,皇上一般會歇在皇後宮裡,東宮也差不離,只不過太子並非每個初一十五都進後院。
太子妃這是在邀寵,裴長淵哪能不清楚,但皇姐還在一旁,他不便駁了太子妃的面子,順勢應了下來,“隨你安排吧。”
“是,妾身恭侯殿下。”太子妃得償所願,歡喜離去,忙著準備今夜侍寢。
太子妃一走,寧國公主揶揄地看向太子,“瞧你和太子妃的關系不錯,成親這麼久,怎得還沒有嫡子?”
“皇姐,就別提我了,你過得好嗎?”在寧國公主面前,裴長淵徹底放鬆,從小他就知道,宮裡只有皇姐與母後最疼他,最在意他。
“好著呢,你看我像不好的樣子嗎?”寧國公主年長幾歲,有個九歲的兒子,卻絲毫不顯年紀,看著和出閣前沒差多少。
“三年前你小産,真是意外嗎?”這件事始終懸在裴長淵心頭。
當初南邕王求娶皇姐,裴長淵並不想她遠嫁,但她卻毅然決然地嫁了,此後南疆安定,裴長淵的太子之位也更加穩固,他總覺心中有愧。
寧國公主抬手想像幼時一樣拍拍弟弟的肩,卻發現弟弟已經長成了魁梧男子,要比她高許多。
她只能拍了拍弟弟的胳膊,“你姐夫待我很好,成親十年沒納過妾室,對我言聽計從,真是我自個身子不好小産。”
起初懷相不好,又恰逢先皇後病逝,悲痛不已,孩子就那麼小産了,也是沒緣分。
“太子妃不是也小産過一次,可查清楚了?”母後不在了,寧國公主這個長姐最是操心太子的子嗣。
裴長淵搖搖頭,“沒查出什麼,意外罷了。”
“宮中沒有這麼多意外,你得上點心,你外甥都九歲了,眼看著三弟快弱冠,得開府封王,正式上朝參政了。”寧國公主雖遠離京城,但也不是傻子,弟弟的太子之位再名正言順,也還是有人不死心。
“我知道了,皇姐不必憂心。”裴長淵不大在意子嗣,父子也是有緣分的,太子妃既然小産,那說明沒緣分。
唸叨了幾句,寧國公主怕他煩,“聽說明思入東宮了?先前母後來信,還問我明思做你的太子妃好不好,陰差陽錯竟成了你的妃嬪。”
寧國公主與明思差著歲數,她遠嫁時明思尚小,只記得明思玉雪可愛,是個小美人,平南公掌管西北兵權,太子要是能娶明思為太子妃,也很不錯,可後來不知為何沒成。
此間之事,裴長淵自然不好和皇姐詳說,“皇姐,你北上可遇到了平南公?”
寧國公主笑笑,轉身讓婢女取來兩封書信,“平南公寫的,一封給你,一封給明思。”
進入臘月天更冷了,明思還是不忘每日去後院蓮池喂喂錦鯉,幾十尾錦鯉被風荷苑的宮人養得很好,至今也沒少一條。
京城寒冬,戶外百花凋零,唯獨各色梅花傲雪而開,銀燭帶著剪子折了些回屋插瓶,“主子看這紅梅,實在豔麗。”
明思將手中的魚食灑入池中,抽了一支紅梅輕嗅,幽香撲鼻,把玩著梅枝說:“文奉儀有幾日沒來了。”
銀燭後知後覺,“還真是,自從殿下回京,文奉儀就沒來過。”
自上次經書一事,文奉儀幾乎日日來風荷苑請安,與明思閑話家常,也好打發時光。
“文奉儀說會避開太子殿下,果真說到做到。”銀燭為此也高看文奉儀一眼,範嬤嬤還擔心文奉儀是想巴結主子分寵,如今看來倒沒這個心思。
明思探著梅枝掠動池水,引得一群錦鯉撲騰梅花,“楊承徽有動靜嗎?”
讓楊承徽抄了經書,只怕她惦記著怎麼去太子跟前告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