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一個?”隆盛帝一面問,一面示意姚皇後坐下,難得聽見他這位寡慾的儲君後院之事。
“正是前不久入東宮的明承徽,太子晉她為良媛,聽說連著寵幸了幾日。”姚皇後在軟榻的另一邊坐下。
“明思啊,”隆盛帝還記得,有些欣慰地笑了下,“呈則竟然開竅了,看來那丫頭確實標緻。”
縱欲是不好,但對於此時的隆盛帝來說卻巴不得,姚皇後早已料到,跟著說:“太子什麼美人沒見過,想必明良媛也有其聰慧之處。”
儲君若只沉溺於美色,可不是一件好事。
“聰不聰慧都是其次,”隆盛帝喝了口參茶,稍稍緩解了一日的疲憊,“朕就想東宮能早日傳來喜事。”
儲君無子,始終是隆盛帝的心結,亦是滿朝大臣所憂慮之處。
“太子願意進後院,皇上何愁抱不了皇孫呢。”姚皇後總是說些皇上愛聽的。
隆盛帝略有期盼:“希望如此。”
晉位明思的太子令書一下達,東宮便沸騰了,也別怪太子妃失態,東宮妃嬪都沒好到哪裡去,不知道砸碎多少茶盞,撕碎多少帕子,咬碎多少銀牙。
入東宮半月,太子連幸五日,無子晉位良媛。
這話說出去,旁人還當在講天書。
誰不知道太子殿下不好女色,東宮妃嬪寥寥,膝下只有一女,哪來的姑娘這般厲害,竟能獨佔太子寵愛?
再一打聽,竟然是已獲罪的平南公嫡長女,這又跌掉多少大牙。
人人都知,後宮雖然不能幹政,但前朝後宮千絲萬縷,掰扯不開,往往後宮妃嬪得寵,其前朝官員親眷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官員將水靈靈的閨女送進深宮,富貴險中求,若是閨女能做寵妃,便是光耀門楣之事。
如今明思得寵,旁人也就不由得思慮,難不成平南公還有起複的機會?
權衡利弊之下,倒是少了對明家潑冷水的人。
而這就是明思想要看見的。
仇敵到底是少數,大多數人還是看著風向辦事,只要她在宮裡得寵,父親與弟妹就多一絲生機。
“主子,風荷苑的宮人召齊了。”銀燭進來回稟。
明思從榻上起身,“東西備下了嗎?”
銀燭扶著她,“都備妥了。”
明思頷首,兩人往外走去。
她一出現,便由範嬤嬤為首,其次綠夏小陶子,帶著馮忠新為風荷苑挑選的一眾宮人跪地:“賀喜娘娘高升!”
“起來吧,”明思站在階上,抬眸吩咐道:“銀燭將賞錢發下去。”
“謝娘娘。”眾人叩謝起身。
銀燭拿出荷包,說:“範嬤嬤賞百兩紋銀,綠夏與小陶子各五十兩,餘下新進來的各二十兩。”
摸著沉甸甸的荷包,新來的宮人滿是疑惑,先前還聽說明良媛囊中羞澀,怎得出手如此大方?二十兩可比他們一年的月例銀子還要多。
“奴婢謝娘娘賞賜。”範嬤嬤領頭再度跪謝。
明思望著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不緊不慢道:“我沒什麼要囑咐的,不好好當差,前頭的人什麼下場你們自個知道,差事辦得好,賞銀不會少,差事辦得不好,你們是馮公公選來的,我也只好交給馮公公處置。”
不需要明思說什麼威脅言語,膳房幾個管事血淋淋的教訓在前,眾人無不恭敬:“奴婢定竭力效忠娘娘!”
入宮做了太監宮女,就得伺候人,能撥到風荷苑侍奉,跟著得寵的明良媛,這是多少人求不來的,定然不敢偷奸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