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的罪名。
國子監的學生也一樣,提起謝懷,都陷入了沉默。
有人出聲道:“那謝懷鐵定是被冤枉的吧,我從來都不信,能寫出那種文字的人是個奸臣。”
“定是被冤枉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申冤。”
“謝懷一無父母,二無兄弟,三無子女,誰能去給他申冤呢?”有人嘆息,引得許多人一起嘆息。
“還是得等陛下,陛下從前定是被蕭相矇蔽了雙眼,等蕭黨招了,謝懷不就沉冤得雪了嗎?”
“還想故技重施,怕不是想捧別的王爺做東宮,自己好有從龍之功罷!”
那書生依舊站在桌面上,聞言還氣憤地跺了跺腳,道:“就是,最可笑的是汙衊雲家與齊王一起謀反,這怎麼可能呢?雲家大官人還在外徵戰,若真要謀反,怕不是人都帶著軍隊到了東京城門口了。”
說完他大笑起來。
眾人都大笑起來,彷彿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
國子監有個學生道:“這招險棋,勝算大啊,若是齊王還在封地,在偽造幾封書信,那齊王還想穩坐親王之位嗎?”
眾人附和著點頭。
“齊王仁厚,當選東宮啊。”有一個老者站出來道,他的聲音已帶著濃濃的疲倦,像是奔波了數日,見眾人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才一改嚴肅神色,呵呵笑著。
一個布衣老者他是怎麼知道齊王仁厚的,眾人也沒糾結於這個問題,那書生又開始第二遍高聲朗誦《請誅奸臣疏》,讀到情緒高昂之處還清清嗓子,有記憶力超群的,當場就可以背下來,也跟著他一起。
蘇以言行至酒樓門口處,止了步子聽見的就是這一幕,自己的文采被誇贊,她抿嘴笑了笑,但轉頭想著,快三月了,哥哥還在獄中,有幸是雲家託人打點了,她能得知雲鶴身子無恙,只這一點,她的心裡稍微好受些。
雲家還花了大力氣給雲鶴送了些必需小物件和吃食進去,知道他喜淨,牢獄中汙穢不堪,氣息肯定難聞,蘇以言給他做了好幾個香包,裝了不少中草藥進去,為了讓那股竹葉香味與各種藥味融入在一起,掩蓋住別的氣味,蘇以言嘗試了多日,直到調節好了才罷手。
剛打算往回去,回去向老相公答複,自己做得很好。
就聽見一個年邁的聲音在喊自己,“阿言。”
她猛地回頭。
看清來人時,眼中裝著驚喜,“老師。”
王植杵著柺杖,身後跟著一個童子揹著包袱,他樂呵地摸了摸白須,笑得眯了眼,對著童子道:“還真是阿言,老夫還擔心年老眼花,認錯了人,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啊。”
蘇以言趕忙小跑過去,伸手扶他。
“剛剛在酒樓中掀起巨浪的那張紙是你寫的吧。”
“老師,你怎麼來東京了,也不提前知會學生一聲,學生也好去接你老人家。”
蘇以言剛扶上他,二人同時開口,只王植聲音小了許多。
蘇以言不知他剛也在酒樓之中,笑著答:“正是學生的拙作。”
王植卻回答她的一問,道:“你知道,老夫最是隨性的,想走上這一遭就走了,正好聽見蕭至道被羈押入獄的訊息,這訊息實在振奮人心啊。”
“老師落榻何處?”
“自然是要去雲家走一遭,你寫的那?他可知?”
這個他是指老相公。
蘇以言點點頭,
“那阿言你可知......”
王植說到這,忽然停頓了,蘇以言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學生知道。”
他就知道,若是蘇以言根本不知謝懷是她生父,如何能寫得出如此情真意切的文章來,確實好文采,若生為男兒身,采芹郎也做得。
王植道:“那走吧,你跟著老夫去雲府拜見那老兒。”
蘇以言引他走向馬車,攙扶著他上車坐下後,王植問:“少寧呢?”
按理說,這樣的煽動公義,雲家小子不可能放任她一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