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詢問的是,緊急與否。
老相公掀起眼皮,將麈尾抓起,“讓你哥哥給你說。”
雲密將事情和盤托出,雲固就知道,能在今日得父親找見的傳的信定不是什麼好事,他猶豫片刻,詢問道:“父親,那漢子就在門外,可是要將人請進來?”
老相公緩緩點頭,雲固上去開門,就見著郎中也在門外,雲密回頭瞧見,不由得嘆了一聲,他這弟弟行事可真是妥當,將郎中也請進來了,那漢子被畢恭畢敬請進來,還是由朝中的宰執之臣開的門相迎,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他踏進門來,一一行了揖拜禮,坐於上位的老相公抬手,雲實將他扶起,他立即道:“小人是皇城司巡檢王三,這是小人的腰牌,官人們勿要怪罪,小人是受章公事所囑,來給貴府報信的。”雲實接過腰牌,那腰牌從雲密手中過給了雲固,雲固點頭,“正是皇城司的腰牌。”
雲密道:“還請你細說,內宮訊息。”
王三道,“小人也只是外巡檢,這訊息就是公事所託的,就說雲家學士被關進了皇城司獄,其餘的小人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情形。只知道,那日......”
“那日什麼?”雲密著急問。
雲實走上前來,給他塞了兩塊碎銀子,王三推辭不要,老相公卻說:“辛苦了,就是些茶水錢,”
“那小人就卻之不恭了,”兩塊碎銀子,加上來怕是有幾兩,他將銀子收起來,繼續先前未說完的話,“那日,陛下養的那隻鶴名從方的,飛進大殿中,陛下提起了謝懷。”
說完,他便想走,“小人告辭。”
老相公道,“阿實,你去送送。”
王三雖是沒同雲府的大人物打過交道,確是知道這送自己出去的人物是雲府的宅老,受寵若驚千恩萬謝地往外去了,及到影壁前,雲實又摸出兩吊錢遞給他,王三不知道他是何意,只愣愣地不伸手去接,雲實道,“聽聞那日你從登徒子手下救下了我們表親小娘子,何況今日是我們二娘子的出閣之日,你就莫推辭了,就當作是喜錢吧。”
王三雙手作拳,“小人就說好熱鬧,那便多謝宅老了。”
實宅老輕聲問,“你可知我家郎君因何入獄,現在獄中狀態如何?”
王三又收了錢,話在舌尖旁轉了一圈,雲實見他面上的猶豫,勸說道:“你實不知,我家七郎君從小身子骨便弱,在皇城司獄中恐怕活不到半月,還請您如實相告,我們府上也好有動作啊。”
王三望了一眼周圍,見沒有離得近的人,他抬手掩蓋嘴鼻,低聲道:“小人也不知道學士是犯了何事,只是聽說,學士他上了個什麼奏疏,還連累了一個起居郎,至於狀態嘛,肯定是沒有宮裡住得舒坦。”
“你可別外傳啊,”王三又道。
雲實點頭,“你放心,小老兒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話音落地,二人已到門口,雲實道:“還請慢走。”
待人賊眉鼠眼從偏門走後,雲實快步回到了書房。
書房裡,一提起孫物,雲固第一反應便是,雲鶴在皇帝面前提了,但罪不該如此之重。他轉過頭見著自家兄長那模樣,雲固臉上彷彿布滿了陰雲,他突地道:“兄長,你怎麼總是不聽為弟的話,小弟先前便說,不能參與進這儲君一事。你讓我將那孫物交於你招待,我便該想著,你想透過他來為謝永節翻案。可怎麼也得再籌謀,時機不對啊!”
雲密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更多的還是委屈,“你和父親怎麼都覺得是我唆使的鶴兒,我真沒將謝懷的事告訴鶴兒,那孫物,我也只是想著後面用來扳倒蔡家,解開陛下的心結,讓齊王登大寶之位。”
“好了,莫爭了,”老相公一開口,兄弟二人之間“劍拔弩張”模樣消失殆盡,“陛下還提起過永節?那便證明,陛下對心結隱隱有松動之勢了。”
“這事怕是隻有起居郎和內侍知道,他們把這些瞞得死死的。”雲密道。
“內侍與外臣沒有牽連才是正途,陳都知在這方面做得很好,”
雲實回了,將從王三嘴裡打聽的說給三人聽,雲固道:“這麼說,鶴兒是上了書,惹了陛下不喜,所以......萬幸的是身體無恙。”
“可怎麼關進了皇城司獄?”雲密道,“哎,事到如今,只能託人去打探了。”
“陛下這幾日,早朝也不見人,推說病了,你覺得還能打探出什麼來?”老相公低低訓斥。
雲固問道:“父親,趕明兒,兒子兩人也稱病如何?”
蘇以言和姜氏是從謝氏口中得知的,姜氏險些暈了過去,她將姜氏安頓了,便直直沖著形雲院而去,雲飛正將雲鶴的書往外搬去,見著她,一臉驚喜色,再一瞧,她臉上帶著的可不是什麼好神色,停下手中事務,行了個禮。蘇以言問,“那日,哥哥是不是跟著我一起去了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