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陛下賜宴,京中官員具在,卻是陛下開了金口,不依官品大小定位次,我同仲父叔父坐在一起,便是從他們嘴裡打聽的,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暴露妹妹你的身份。”
說起暴露,雲鶴想起了周珮。
經過這麼久相處,雲鶴覺得蘇以言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但那周珮依舊知道謝懷隨侍,甚至要帶著蘇以言回東明,他不知自己心中是怎麼回事,竟有一絲絲酸澀,於是他又開口問道:“那周郎君知曉謝懷乃你生父?”
蘇以言抿了一下嘴,想著事,也就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
雲鶴聽見蘇以言說自己去打聽了謝懷竟被周珮曉得了,他便皺了長眉,他在宮中就聽說這周珮從蕭相手中要了這睦洲的差事,怕不是打著主意就是沖著蘇以言去的。
蘇以言說自己的身世是蘇父蘇母商量自己婚事時偷聽到的。
商量婚事。
那便是蘇父蘇母有看好的郎君了,不會正是這周珮吧?
蘇伯父還能放心將女兒交給他帶回東京,怕是對這周珮信任得緊,這周珮是蕭黨,他蘇家怎麼算也在雲黨之列,竟如此嗎。
雲鶴正於幽思中,突地聽蘇以言發問。
“哥哥飲酒了?”
雲鶴這才將虛虛的視線從蘇以言頭上艾花處移開,定定望向蘇以言的臉,反應像慢了半拍,“嗯,陛下賜的,”他拍了拍馬身側掛著的瓷葫蘆,“這裡面還有一些,妹妹可要飲用?”
蘇以言道:“哥哥有些醉了。”
雲鶴搖頭:“沒有。”
“哥哥不開心了?”
雲鶴微微頷首。
蘇以言伸手,輕輕拂過他因動作有些褶皺的手臂彎曲處的紗衣,“哥哥因何不展顏?”
雲鶴不答。
蘇以言繼續追問,“是今日宴席上飯菜不可口?”
雲鶴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呢?”
“妹妹你……是明知故問嗎?”被反問了,蘇以言愣了片刻。
笑靨如桃,她繼續問:“哥哥是以為我與周郎君親近,我還以為那日我在朝集院時的態度,已讓哥哥瞭解了我的心意。”
“嗯?”雲鶴沒反應過來。
“哥哥今夜回雲府嗎?”
雲鶴點頭。
蘇以言道:“那哥哥便回去吧,”她又喚:“雲飛,哥哥喝了酒,你陪著他一起回去罷。”
雲飛過來攙扶他,雲鶴又搖頭。
蘇以言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