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功眼前恍惚了一下,“我看什麼?”
他下意識伸手接住那枚銅印,看清印面時他心中如同波濤滾滾。外面的淩冽寒風呼呼吹,他卻感覺不到,只覺一股熱血沸騰而上,直沖腦門,險些從眼眶中沖出來,眼中竟起了血絲,臉色一下變了。
蘇以言察覺到他的異常。
一時靜靜的。
待蘇功回過神來,眼睛仍然緊盯著印不放,只開口問:“哪兒來的?”
這下由蘇以言楞楞了,“什麼從哪兒來?”
“這印。”說完他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覺得自己語氣不好,怕嚇著蘇以言,又補充道:“這印,像是我一個故友的,他已經逝去多年了。”
蘇以言這下知道了,蘇功為何作出如此神態,原來是故友,她道:“只端得眼熟,便從玉石鋪順手買的,竟是父親故友的。”
“既然是父親故友之物,便由父親收著了。”
蘇以言見著蘇功臉上的悲傷神色,只好轉移話題,“父親要去何處?”
蘇功摩挲了一下手指,將印還給蘇以言,“既然和我兒有緣,我兒便收著吧。”
“有個富商員外下了帖子請我去喝酒。”
蘇以言瞪著蘇功,“父親又去飲酒?”
蘇功咳了一聲:“再順便談點事。你別同你母親說。”說到這,蘇功這才想起來,“你怎麼沒同你母親一起?”
“母親讓我自去頑,”蘇以言理直氣壯,雙手插了腰,“倒是父親你,可知喝酒誤事?之前被陷害不是就喝了酒?”
“你怎麼知道的?”蘇功心虛。
蘇以言神氣低“哼”了一聲,“自然是母親說的。”
蘇功又討好道:“我就去談點事,不喝酒,不喝酒。可千萬別說啊!”
蘇以言這才點頭,對著蘇功揮揮手。
蘇功去見的是建德縣的藥行鋪子的趙員外,員外手中有一副字畫,他便是沖著這幅字畫去的。
誰曾想,這趙員外見他拿到字畫高興,竟也是提出自家有個幼子,明年及冠,想和他玉女結親。蘇功險些翻了白眼,他對比了一下昨日錢員外家他見過的那小子,一口回絕了趙員外。
結親不成也不能結仇。
趙員外還是笑呵呵的,請求他以後多照顧自家生意。蘇功點點頭,將字畫放進招文袋,招了帶的小廝,付了錢給趙員外。趙員外自然不敢接,嚇得臉色都變了,推說是“孝敬”,這不過年嘛!還是見蘇功臉色嚴肅,推脫過去推脫過來才“勉強”陪笑收下。
蘇功在回去的路上,思考了蘇以言的婚事。
次日。
天竟難得早早亮了,日輪初升。
蘇以言昨夜熬了更刻章,還在睡夢中,子星便來喚她了,她打著呵欠去向父母請安且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