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因她謝蘇兩家之事,累得老相公致仕,她心裡實是過意不去。
遠遠便見著雲鶴朝著小橋行來,但見雲鶴始終未抬起頭看,想著他可能在思索一些事情,她還是沒有出言,倒是跟在雲鶴身後的垂頭喪氣的雲飛抬起頭來,看見了·她。
在雲鶴耳邊聲音不大地說了話。
雲鶴抬起頭來,見她,卻未有絲毫驚訝。
她見雲鶴眼中沒有震驚,臉色也如同之前在門口一般,忙瞪大眼睛,作出楚楚可憐之態,將手上的東西拿給他看,喚道,“七哥哥,阿南來給你送東西。你春闈的時候或許會用上。”
雲鶴讓雲飛將院門開啟,對她道,“進來再說。”又對雲飛道,“雲吉呢,怎麼不在院子裡。”
“阿吉應是對著藥方去取藥材了。”
“七哥哥,你的咳疾還未痊癒嗎?”蘇以言插了嘴。
那日,綠梅林水榭中,蘇以言坐下後,見王翰已醉得不行,就著耍酒瘋將棋局毀了個徹底。
她見雲鶴露出意猶未盡之樣,心內沒有多想,忍不住便小心地開口毛遂自薦了。
後剛下不過一盞茶時,又遇風起,梅香更甚,用來遮蔽風雪的厚重簾子都被風吹得胡亂飄舞。
他便是從此時刻棋局未定之時開始,便咳了許久,惹得王翰也沒法再裝酒醉了,慌忙從桌上起身,仔細詢問,才得知雲鶴這犯的不是舊疾,而是不久前回府才得的。
因雲鶴喜靜,只留了一個小廝再外候著。
王翰快步走出去問外面小廝,你們家七郎君咳疾犯了應該吃什麼藥?
小廝卻搖頭,王翰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七郎所用藥丸應是一直讓雲飛帶著,忙怪自己壞事。
直到雲鶴喝了蘇以言遞給他的水,稍稍緩和後斷斷續續地說,自己沒事,讓水榭旁小廝去形雲院裡,找雲吉拿藥也可以,他知道放哪兒。
小廝忙往形雲院方向跑去。
拿來了藥丸,雲鶴伴著水和下,才稍稍好轉。
所以此刻,蘇以言一聽取藥材,便以為雲鶴咳疾尚在。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可是那日吹了風更加嚴重了?”
雲鶴只輕輕搖頭,眸子裡沒有感情,不鹹不淡道,“無妨,不過是老毛病了,倒是表妹你,腳腕可好了?”
蘇以言未料到,雲鶴回主動問起她的事,臉上帶著血色,耳垂上像染了梅花,她頭上的金絲纏花步搖微微晃動了一下,雲鶴只聽見她很小的的聲音。
“阿南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謝七哥哥的關心,”說完她便坐下了,雲飛上茶後出去和子星站在一起說笑,未帶門,她將手上的盒子放在桌上開啟來,繼續道,“七哥哥,這是阿南的心意,一副手衣,和一副抱肚護膝。”
雲鶴心下實是動容,但他剋制住,依舊波瀾不驚神色,“表妹費心了,多謝表妹。”
說完,他便端起茶杯等著蘇以言啟口,卻久久未能等到,他瞧向她,見她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
他只得自己出聲道,“表妹,今日翁翁致仕之事,卻是與二叔母孃家無關,”他微微眯起了眼,加重了語氣,“可是我想知道一件事。”
蘇以言心裡咯噔一下,這表哥實在是太會揣摩人心了,她心下忐忑,就知道雲鶴說出這句想知道事便不是什麼好事。
只聽見雲鶴說出下一句話,
“表妹,你何時與二叔母關系如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