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他放下茶杯,放在桌上,空善關懷問:“這位小施主是怎麼了?若是不舒服,那便叫空慈帶你去小憩。”
林扶風扭頭,要告知顧師兄這裡不對勁,卻見他也微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多謝款待,扶風身子不適嗎?”
不好,顧師兄喝了這茶!
況且此前,他們都吃了面前的飯菜!
林扶風心中大驚,正要悄聲告知顧懷安,忽聞外頭一陣詭異聲響簌簌而來,緊接著是周身痛到無法呼吸,幾乎叫他頭眼昏花,天旋地轉坐立不住!
“哐當”一聲,林扶風險些砸在桌上,他支撐起身子,咬牙道:“飯菜,有,問題……”
他未說完,摔在桌上,實在無法承受住這鑽心之痛,昏死過去。
空善嘆氣:“小施主,方才不還能言善辯性子急切嗎?怎麼,如今急不起來了?”
將說罷,才意識到不對。
面前那白衣翩躚的俊逸男子怎無事?
方才他都已經聽到空義在外頭唸咒了,況且這黑衣小子的蠱蟲也犯了,沒道理這白衣的沒事。
他明明見白衣的也吃了,甚至還喝了茶。
而最令他脊背生寒的……
他見這俊美如神明的男子,微笑朝他一瞥,半分眼神也沒有給自己的師弟,那一瞥,極盡譏諷。
好似,他早就料到這般。
好似,他巴不得自己師弟遭受非人折磨……
空善心中詫異,卻擠出個笑來:“這位施主,茶還湊合?”
那謫仙般的男子將茶杯放下,微微一笑:“甚好,只是,其中的斷魂蠱有些重了。”
空善大驚,險些坐立不住,僵著嘴角問:“施主真是說笑……什麼蠱蟲,貧僧並不知。”
“無妨。”他輕笑,掃眼不省人事的林扶風,空善卻見,那如仙人的男子,看向自己師弟時,目光卻……
滿含厭惡。
竟是……巴不得將他挫骨揚灰,折磨到死去活來!
下一瞬,空善彷彿見到了最為恐怖之幕——
他身側候著的幾名小和尚,甚至來不及驚呼,便化為一地碎屑,血水噴湧滿地,濺了他一身,腥臭黏膩,他甚至沒有察覺到這人是何時出的手。
而那白衣劍修,純白衣袂上不染纖塵,那血跡未濺上分毫。
“我問最後一次,”他收回視線,眼皮淡淡掀起,冷冰冰而來,“如何進鬼城?”
空善自詡修為高深,空壽廟坐立此處數十年年,他吸食上百低階修士精氣,築基之上修士也有幾名,修為已達金丹,已是修真界少有的大能。
可,他看到這不過築基的男子時,卻是忍不住發抖。
這人是誰?是何來歷?
他的修為絕對不止築基!不,不止金丹,甚至,超過了元嬰……怕是一記眼神,都能輕松將他撚為齏粉!
他為何掩蓋自己修為?!
“嘖,真麻煩。”面如冠玉的青年喟嘆,起身,不耐抬手,空善覺無邊恐懼,更為恐懼的是,他的軀體再也無法動分毫。
他看著那青年抬手於他額間嫌棄一點,霎時,徹骨痛意佔據他的大腦。
搜魂術……
這白衣青年,竟是在搜他的魂……
空善無法控制自己,木訥一字一句答:“我不知,來往修士均被寺廟內和尚分食,而一旦修為有突破之跡,我會將那些和尚送給血藤精享用。血藤精知道入鬼城之法。”
剛說罷,他跌落在地,魂魄自軀體溢位,被喧囂而來的惡意吞噬得一幹二淨。
白衣青年收手,拿起一旁的水壺,將自己的手,仔仔細細洗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