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安溫言:“好。”
他抬手,拿起個紅面獠牙的,瞧著屬實嚇人,戴在了面上。
“顧師兄,為何選這麼個嚇人的呀?!”雲棲問,那攤主道:“姑娘也知咱們暝都挨著鬼城,發生那些,那些不幹淨的事很平常。所以啊,我們當地人一般在魃節前後幾日都戴些嚇人的臉譜,好把鬼邪給嚇走。這天啊,鬼邪尤其的多!你也不知道面具下是人是鬼!就說方才那姑娘,方才她在,我沒敢說,你們是不知,買那好看面具的,可一般都是不幹淨的!少接觸為妙!”
“什麼東西,花薔不是好好的嗎……”雲棲嘀咕句,回頭去喚花薔,身後哪還有她的身影?
她忙問顧懷安:“師兄,你放才瞧見花薔姑娘了嗎?”
顧懷安搖頭。
那攤主答:“哎呀姑娘,都和你說了,方才我看得真真的,那姑娘下一秒還在這,下一秒沒了,這不是鬼是什麼?我看今日我這攤擺得差不多了。”
說著,滿臉畏懼,推著推車快步走了。
雲棲覺得他簡直是在瞎說,花薔定是自己不知道去哪溜達了,方才還能說能哭的小姑娘怎麼會一下子成了鬼?
簡直是胡扯。
不過這話說的她心裡頭也有些發毛,挑了個瞧著同樣牙伸老長的青面鬼面,連著顧懷安的一道付了,帶在臉上:“師兄,咱們瞅著比鬼都嚇人。”
走了這麼些半天,她覺得有些饞了,雖說自己已然元嬰,壓根不用進食,但饞這個本能還是有的,遠遠聞見一糕點鋪子的香氣,那味道順著夜風吹來,一陣陣的,她幾乎快淌著哈喇子:“師兄許久未進食了吧?快些去吃些東西!”
顧懷安面具之下,一道溫和笑聲淺淺而來:“小棲,我不需進食。”
對哈,顧懷安是築基,也不需要。
她面色一紅,隔著面具倒也沒被人瞧到,無奈承認:“好好好,是我想吃,咱們快去好不好?”
“自然好。”他輕笑,看著她蹦蹦跳跳到那糕點鋪前,幾乎每樣都買了一道,仔仔細細包好,摘下面具,開開心心地啃著一塊,寶貝得比什麼都緊。
她總是這樣,非常滿足於當下,好像只要有好吃的,能睡個好覺,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夜晚的燈火會晃亂人的眼,顧懷安向來喜愛黑暗。透著影影綽綽閃爍的燈光,他心中一個念頭愈發強烈。
他真想就這麼同她共度餘生,即便尋不得魂魄又如何,即便能力再回不到曾經又如何。
“小棲。”他忽然出聲,雲棲“哎”了聲回應,抬著圓圓的、亮晶晶的眼睛看他:“顧師兄怎麼了?”
她的嘴角沾了些許碎屑,她的唇瓣本就飽滿鮮豔,襯得是愈發的……
他眸色一暗。
愈發……鮮嫩多汁。
他體內忽然有股力,是如何也壓不住了。
他輕聲道:“小棲,我想嘗嘗。”
雲棲就要將糕點拆開遞去,嘴裡絮絮叨叨:“啊師兄,我以為你不喜歡吃來著,主要是從未見你吃過,不然我早就給你了……”
她將一抬頭,面前卻映入一張俊逸如畫的面容。
他不知何時摘了面具,於她極近,濕冷呼吸灑在面上,有些像即將下雨的晚風,那冷香濃鬱起來,幾乎將她神智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