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身,示意他們二人進入後院,又“噓”了聲,示意他們小些聲音,將他們引到後院內一扇門前:“二位先進。”
“我為何相信你?”林扶風蹙眉,雲棲趕忙扯住他衣袖,朝那姑娘解釋:“我這師兄性子急了些,姑娘莫怪。”
阿瑛沒說什麼,仍是示意他們進入,雲棲拉著一臉不情願的林扶風將踏入,外頭忽然傳來門推開的“吱呀”聲,阿瑛快速踏入門內,將門關上。
聽得外頭腳步聲簌簌,一下下逐漸靠近,林扶風的手都已按在了劍上,雲棲也緊張到爆炸,只覺心跳砰砰,外頭驀地有人道:“阿瑛?這麼晚了還不睡?”
是老薑的聲音。
門內的阿瑛也有些緊張,聲音發抖:“這就睡了,爹。”
老薑顯然意識到了阿瑛的不對勁,急了幾分:“怎麼了阿瑛?”
“我沒事!”阿瑛急忙道,手捂著門,生怕老薑推門進來。
“你開門。”
阿瑛慌張不已,結結巴巴:“我,我,我剛做了噩夢,出去透透氣,卻見著這麼些人倒了,有些怕。”
外頭老薑才不再堅持:“歇息吧,以後莫要出來了。”
阿瑛“嗯”了聲,又是一陣沉寂,久到雲棲都以為老薑走了,才又聽得他聲音隔著門又傳來:“阿瑛,爹也不想這也知道這都是無辜之人,可若不上交這些人,我們又攢不夠靈石,過幾日若是那徵集年輕少女的律例下來,到時候,阿瑛你也難逃,爹怎麼能叫你落入關家手裡呢……我只能,只能求那幾個走狗,給他們交一百人,就,就將你名字從名單劃去……”
阿瑛也紅了眼眶,沒再說話,又是許久後,聽得老薑腳步聲遠去,她才揉揉眼,轉身對兩人小聲道:“別怪我爹,他,他也很為難的。”
她吸了口氣,又開啟門,此時外頭天色已矇矇亮,能看清院子大半,雲棲瞧見,院子邊上有口井,旁邊土地已幹裂,這井不知枯了多久。
“你們去吧,井不深,下面都是泥沙,摔了不礙事,就是髒了些。裡頭只有一條道,順著走就能出去。”阿瑛道,又仔仔細細重複:“莫要怪我爹。”
這如何不怪?去殘害無辜陌生人,即便是加上“保護女兒”這一帽子,就能獲得原諒嗎?
阿瑛並未追究他們,聽得前堂一陣雜亂,有不少人說話聲簌簌而來,其中一道是老薑的,其間幾句“五人”“本來還有兩個,官爺莫怪”“還請將阿瑛名字除去”這些也斷斷續續而來。
“關家人來了,你們快走!”阿瑛急匆匆道,眼看著有著關家衣物之人就要掀簾而來,雲棲拉著林扶風,往井下一瞅,深得她兩眼發黑,卻也來不及害怕了,閉眼就是跳了下去。
撲通。
雲棲揉揉腿腳,很是稀奇:“師兄你在哪?這井果真不深,地上也果真有泥土,掉下竟然不疼哎!”
說罷,她還拍拍身下,覺得觸感奇特,摸著還熱乎乎,怪不得不疼,是掉在這東西上了。
“……”
她身下那堆墊背咬牙切齒:“起來。”
“啊?師兄?!”
雲棲立馬彈跳開來,井下什麼都看不見,她摸索著扶起被她壓倒的林扶風,不知所措的爪子胡亂扒拉他身上沾染的泥巴和弄皺的衣衫,覺得越扒拉越亂,還總覺摸到了個什麼東西,此時氛圍甚是安靜,而後聽得林扶風怒斥:“……別碰!”
那聲音,慍怒中還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額,羞澀……?
雲棲腦子一炸。
啊?那她碰到的,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