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深吸一口氣,懷揣著複雜的心情踏出房間。走廊裡靜謐無聲,她的腳步聲在空曠中回蕩。剛拐過轉角,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是父親雲臨風。
雲臨風看到女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有心疼,也有愧疚。
他快步走上前,抬手輕輕拍了拍雲霽的肩膀,嘆道:“霽兒,爸爸對不住你啊。你和雲野被罰跪,我本想為你們求情,可你也知道,爸爸向來怕你媽媽,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敢說出口。”
他的聲音低沉而自責,眼神裡滿是無奈。雲霽看著父親,心中雖有些許埋怨,但更多的是理解。她輕聲說道:“爸,我知道您的難處。”
雲臨風微微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雲霽面前,“霽兒,這張卡你拿著。爸爸沒辦法在你媽媽面前幫你,只能用這個方式彌補。裡面的錢,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就當是爸爸給你的補償。”
雲霽看著父親遞來的卡,一時有些猶豫。雲臨風見狀,將卡塞到她手裡,“拿著吧,別拒絕爸爸這點心意。”
雲霽緩緩接過,輕聲說:“謝謝爸。”
雲臨風欣慰地笑了笑,“霽兒,你這是準備去哪兒?”雲霽咬了咬下唇,“我想去媽媽辦公室,和她道個歉,緩和一下關系。”
雲臨風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你媽媽脾氣倔,你去的時候小心點,好好說。”
雲霽點頭,“我知道了,爸。”
父女倆又叮囑了幾句,雲霽便與父親告別,攥緊手中的銀行卡,邁著堅定的步伐朝母親辦公室走去。
她深知,前方等待她的或許是一場艱難的談話,但為了家庭的和睦,她願意勇敢面對 。
雕花的複古壁燈散發著幽微光芒,將走廊一隅映照得影影綽綽。
雲霽立在母親陳硯的辦公室門口,燈光在她身後勾勒出一道單薄的輪廓。
紅木雕花的門扉近在咫尺,卻似橫亙著一道無形的天塹。
她的手抬起又放下,始終無法鼓起勇氣推開那扇門。
一陣涼風不知從何處吹來,撩動雲霽的金發狼尾,發絲在她臉頰邊肆意飛舞,更添幾分淩亂與惶然。
就在她內心天人交戰、舉棋不定時,辦公室裡驟然傳來陳硯清冷的聲音:“站在外面做什麼,進來。”
那聲音透過厚實的門板,依舊清晰而銳利。
雲霽渾身一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間僵住。
數秒後,她才緩緩伸出手,握住冰涼的門把手,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隨著“吱呀”一聲,門緩緩開啟,一道暖黃的光從門縫中傾瀉而出,與走廊的昏暗形成鮮明對比。
雲霽深吸一口氣,邁進辦公室。門在她身後悄然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屋內,巨大的落地窗外,夜幕已然深沉,城市的燈火在濃稠的黑暗中閃爍,宛如遙遠而虛幻的繁星。
辦公室內,一切都井然有序,實木辦公桌擦拭得一塵不染,檔案整齊堆疊,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茶香。
然而,這原本熟悉的環境,此刻卻因彌漫其中的緊張與沉默,顯得格外壓抑。
雲霽低著頭,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她的目光落在腳下的波斯地毯上,繁複的花紋在模糊的視線中扭曲、變形。
陳硯坐在辦公桌後,目光透過金絲眼鏡,靜靜地打量著女兒,兩人之間,彷彿隔著一層厚重的冰牆,寂靜得能聽見牆上掛鐘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響,每一聲都重重地敲在雲霽的心上 。
辦公室裡,燈光昏黃,陳硯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眼神犀利如刀,直直地射向雲霽。
她雙手交疊,身子微微前傾,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譏諷笑意,冷冷開口:“雲霽,聽說你在那‘狂歡派對’玩得盡興,不妨給我講講,都見識了些什麼?”
雲霽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她緊咬下唇,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面對母親這滿含嘲諷的質問,心中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