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瞬間安靜下來,只有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響著,彷彿在為這場沉默計時。
雲恪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言語,知道母親在氣頭上,此時多說無益。他暗自決定,等母親氣消了,再找機會為弟弟妹妹們爭取。
祠堂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有那兩盞搖曳的燭火,在幽暗中勉強勾勒出雲霽和雲野的輪廓。
雲霽緊咬下唇,額頭上布滿細密汗珠,雙腿傳來的疼痛如潮水般一陣接著一陣,侵蝕著她的意志。
她萬分後悔自己今天穿了短褲,膝蓋直接與冰冷堅硬的蒲團長時間接觸,早已磨得又紅又腫。每一次微小挪動,都像是有無數鋼針深深刺入,疼得她倒吸涼氣。
“二哥……”雲霽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我膝蓋好痛,感覺都沒知覺了。”
雲野蹲在一旁,滿臉心疼,卻又無計可施。
他抬手輕輕摸了摸雲霽的頭,安慰道:“再忍忍,說不定爸媽一會兒就消氣了。”實際上,他自己的肚子也早已餓得咕咕叫,腸胃一陣陣地抽搐,彷彿在抗議這場漫長的懲罰。
祠堂裡沒有鐘表,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清晰的刻度,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兩人只能緊閉雙眼,在心底默默祈禱這場磨難趕快結束。
雲野在黑暗中眉頭緊皺,雙手緊緊握拳,心中不斷猜測著時間。
他幻想著此刻若是能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該多幸福。
而雲霽則在疼痛與饑餓雙重摺磨下,意識漸漸有些模糊,腦海裡走馬燈似的,不斷浮現出平日裡與家人相處的溫馨畫面,祈禱著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不知過了多久,雲霽的膝蓋已麻木得失去了大部分知覺,整個人虛弱地癱坐在蒲團上。
雲野靠著牆,餓得頭暈眼花,眼前陣陣發黑。他們就像在黑暗的深淵裡苦苦掙紮的溺水者,只能等待那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救贖。
餐廳裡,燈光柔和地灑在餐桌上,映照著林絕和周婉的臉龐。
林絕手持酒杯,輕輕晃了晃,裡面的紅酒泛起迷人的漣漪,她抬眸看向周婉,問道:“話說回來,你昨晚和雲家二少爺的相親,感覺如何?”
周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欣賞:“雲野和我之前接觸的那些紈絝子弟很不一樣。他風趣幽默,而且能看出對很多事物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並非只知玩樂的公子哥,我覺得可以先聊著試試。”
林絕微微點頭,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放下酒杯時,又想起了近日的熱門話題,挑眉問道:“對了,最近那個被曝光的奢華派對影片你看了嗎?幸好沒拍到你,對了,雲霽也在派對裡玩得那麼嗨嗎?”
提到雲霽,周婉眼神裡多了幾分柔和,她搖了搖頭,解釋道:“雲霽還小,她和那些人不一樣。當時她就坐在角落裡自顧自地打遊戲,派對裡的紙醉金迷她幾乎都沒參與。”
林絕聽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輕聲說:“那就好,我還擔心她會被那種環境影響。她在學校一直都很單純,心思都放在學業上。”
周婉敏銳地捕捉到了林絕語氣中的特別之處,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林絕,調侃道:“怎麼,你對霽霽的事情這麼上心?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啊?”
林絕臉上閃過一抹紅暈,佯裝鎮定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試圖掩飾自己的羞澀:“別胡說,我是她的輔導員,關心學生不是應該的嘛。”
周婉輕輕笑了笑,沒有再追問,只是眼神裡帶著幾分了然。
兩人又接著聊起其他話題,餐廳裡時不時傳出她們的輕聲笑語 。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祠堂裡,時間彷彿凝固了。
雲霽的膝蓋傳來鑽心劇痛,每一秒都煎熬難耐。她緊咬下唇,冷汗從額頭不斷滲出,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衫。
麻木的膝蓋終於不堪重負,傳來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她知道,膝蓋怕是已經磨破出血了。
雲野餓得前胸貼後背,胃裡一陣陣地痙攣。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突然想起之前在祠堂角落藏過一個備用手機。
雲野像發了瘋似的撲向那個角落,雙手在地上慌亂地摸索。
終於,指尖觸碰到那熟悉的冰冷觸感,他激動得差點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