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意此刻的神情格外專注,就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視線,在這樣平和的神態下,這張毫無瑕疵的臉蛋難得有了幾分恬靜。
可當她一抬起眼,對上姜顏林的雙眼,那深藏在眼底的東西就將姣好面容的溫和破壞掉,無端多出幾分侵略性。
裴挽意放下牙刷,拿杯子接了熱水給她,讓她漱口。
姜顏林繼續當著殘疾人,喝一口,漱幾下,就毫不客氣地吐回去。
裴挽意就一次次拿杯子接新的溫水給她,由著她發揮嬌氣。
等相安無事地洗漱完,姜顏林的護膚水也被她拿起來,按出幾泵來,輕柔地擦在了幹淨的臉上。
連護膚的順序都準確地複刻了。
姜顏林瞥了她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裴挽意給她做完一整套護膚流程,才大功告成地把東西都放回原位,最後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指來,輕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姜顏林看向她,目光僵持短短幾秒,身體就已經先一步俯下身,將吻蓋在了她的唇上。
裴挽意這才笑了一聲,撫著她的後頸,貼著她的唇瓣誇獎了一句:“好乖。”
說完,便按住她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姜顏林坐在洗手臺上,在這個吻中一點點張開唇,被索取的觸感讓她雙腿也無意識地環住了那線條分明的腰肢,白生生的手臂纏上那柔順長發下的肩膀,輕易地亂了氣息。
裴挽意剋制著,給了她呼吸的餘地,溫和廝磨那唇瓣。
姜顏林卻夾著她的腰,啞著聲音開口道:“我餓了。”
“要吃什麼?”,裴挽意攬住了她的腰,已經用上力氣,打算把她抱出去。
姜顏林抱著她的脖子,感受著不受控地湧出的那一股股溫熱,極力壓著呼吸,低聲在她耳邊道:“吃你。”
裴挽意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
她拍了拍懷裡的人那不安分的手臂,“今天不行,都腫了。”
姜顏林的手臂在她脖頸蹭著,呼吸也纏在她的鼻尖和唇上,無聲地拒絕了她的拒絕。
裴挽意的腦子在這一秒異常冷靜,她看到了絕佳的時機就擺在眼前,似乎再盈盈一握,就能真的踏破敵軍的城門,插上己方的旗幟。
但她也知道,這是因為今天的姜顏林不正常。
非常,非常,不正常。
短短幾秒,裴挽意已經從思考這是障眼法還是陷阱,過渡到了與自己的自制力做最後交戰。
懷裡的人還在蹭著她,膝蓋,大腿,手臂,呼吸,沒一個肯安分些,讓她多些餘地來判斷。
直到那隻手拉住了裴挽意的手,覆在那薄薄的布料上,話音也輕輕落在她耳邊:“……已經濕了。”
裴挽意呼吸一停,只聽到緊繃的那根神經“啪”一下斷開的聲音。
她單手撐在洗手臺上,好長時間之後,才說得出一句:
“姜顏林,你真的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