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本細水長流的戰術,如今分分秒秒都在挑戰她的耐心極限。
裴挽意像是回到了在海邊的那個深夜,她翻來覆去地躺在床上,恨自己長了一雙太靈敏的聽覺,將那些聲響都聽得清清楚楚。
甚至僅憑那點微弱的軟音乍洩,裴挽意都能想象得到,在別人身下的姜顏林該是什麼模樣。
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忍不了。
而現如今,更是想都別想再讓她忍一絲一毫。
——沒法分類又如何,想要扼住一截脆弱而潔白的大動脈,不需要任何藉口。
這天晚上,姜顏林是被渴醒的。
她喉嚨裡火燒一樣幹癢,身上也一點力氣都沒有,睜眼的時候都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的。
下一秒,一隻結實而修長的手臂將她抱起來,讓她靠在抱枕上,將溫水遞到了她幹燥的唇邊。
姜顏林眼皮都懶得抬,埋頭喝了起來,溫水入口,滋潤了幹癢,她一口氣就喝完了一整杯。
裴挽意坐在床邊,攬著她光滑的肩,喂她喝完一杯水,又給她倒了一杯,溫度正好。
姜顏林將這杯也喝完了,才撇開頭,無聲地讓她滾。
裴挽意就笑了笑,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口,才拿著杯子和水壺起身去了廚房,又燒上了新的熱水。
姜顏林又躺回了床上,有氣無力地翻了個身,將被子裹在自己的胸前,避免受涼。
她一閉上眼,腦子裡浮現的就全都是裴挽意那張可惡的臉,和後半夜被強迫著說出來的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話。
每一句,都異常清晰地回蕩在不受控的思緒裡,越是想要壓下去,就越迴圈播放。
姜顏林煩躁地又翻了個身,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回臥室的人,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給她嚇得一激靈,連身子都輕抖了一下。
這堪比“跳臉殺”的效果,讓姜顏林還沒開機的大腦都稍微清醒了一點。
面前的人卻像是誤會了什麼,溫和地哄了她一句:“放心,今天不折騰你了。”
姜顏林都懶得對她翻白眼,想閉上眼睛再賴會兒床,卻又實在沒了睏意,索性打算爬起來洗漱。
她一動,站在床邊的人就彷彿知道她要做什麼一樣,過來將她抱起身,拿了幹淨的睡衣和內褲給她穿上。
姜顏林實在沒精力跟她對抗,便心安理得地當起了殘疾人。
裴挽意在這種時候很能收斂力氣,動作輕柔地給她穿了衣服,就把她抱起來,像抱著小孩兒一樣的姿勢,帶著她去了浴室。
姜顏林打著哈欠,被放在洗手臺上坐下,熱水從水龍頭裡嘩啦啦流出,一陣聲響後,一張沾了熱水的洗臉巾擦拭著她的臉,仔仔細細地幫她洗了臉。
稍微發燙的溫度敷在臉上很舒服,姜顏林險些又要在這個過程裡睡著,直到沾了牙膏的電動牙刷湊到她嘴邊,裴挽意溫聲說了句:“乖,張嘴。”
和腦子裡迴圈播放的某句話詭異地重疊在了一起,搞得她又輕輕一哆嗦,身體驚魂未定地有了反應。
姜顏林下意識收攏了雙腿,面上卻半點情緒也沒有,微微張口,任由電動牙刷伸進來,震動的牙刷毛覆蓋在她的牙齒上,規律而緩慢地刷過。
裴挽意還沾著水溫的那隻手捧住了她的臉,俯身湊近了一些,讓牙刷能刷得更仔細一些,只穿著件背心的腰肢貼近了她的身體,逐漸擠開了那合攏的白皙膝蓋。
到最後,姜顏林被她捏著下巴,溫順地張著嘴任由電動牙刷在口中來回刷過,雙腿像是環在那腰間,兩具體溫鑲嵌成了一個整體。
這個過程有些漫長,姜顏林的目光散漫地掃過,最後不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