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醫院,他也只是象徵性過來看了一眼,就又謊稱要上班,匆匆溜了。
生怕誰拉著他,讓他留在醫院看護。
那幾個月,姜顏林自己花錢找了醫院看護,又給母親打了幾萬塊錢。醫保能報銷的部分有限,外婆的養老金也早就被舅舅敗光,母親一直都在倒貼錢,面對手術費卻是捉襟見肘的。
“學校那邊你怎麼辦?”
等一切都過去後,母親幾次遲疑,還是問了姜顏林。
她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回自己的公寓。
面對這個問題,也早就不甚在意。
“考試可以再考,學費也可以再攢,都不是什麼問題。”
對姜顏林來說,要做一件事從來都不難。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做到。
——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做到。
姜顏林抬起眼,抬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將自己送上去,無聲迎合。
那強硬而沒有溫度的吻,從她的唇齒間奪取了氧氣,留下的也只有苦澀。
一雙手禁錮著她的腰肢,要她無助地承受一切,卻又只肯給她冷漠的吻。
姜顏林已經快忘記,上一次這樣抱著她,與她親吻,是在什麼時候。
聖誕節後的那短短幾天,祁寧沒讓她離開過一步,她們在每個角落接吻,又在每個淩晨背對而眠。
有多少次,姜顏林都快要聽見她開口。
就有多少次,姜顏林無比感謝她,沒有開過口。
就像那個深秋的最平和的一天。
她從背後抱住姜顏林,那般不顧一切地開口,要姜顏林跟她一起走。
從那時候起,姜顏林就再明白不過。
心軟這件事,不該成為兩個人的共識。
我愛你,亦是我一個人的秘密。
最後一點稀薄的氧氣也被強取奪盡之前,那冰涼的溫度終於停下來,在片刻後抽離。
脫下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穿回了她的身上。
那修長的手指替她拉上了拉鏈,拂開了她的黑色長發,指腹從脖頸的脆弱肌膚上摩挲而過。
在一室的死寂中,沉默的人第二次給她清理了被水打濕的傷口,一絲不茍地包紮好。
姜顏林抬起眼,看向了她的眼睛。
而她卻側過頭,好似連再看一眼都不願。
“你走吧。”
話音落下,房門關上,隔絕了兩個世界。
姜顏林再一次,在人心的遊戲裡大獲全勝。
她該多麼驕傲自滿,才對得起自己一路走來的赫赫戰績。
想到這裡,便連自己也都忍不住輕笑起來。
用最後那點力氣,緩慢地道出那一句:
“姜顏林,你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