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祁寧無比認真而溫柔地告訴她:
“姜顏林,這是你欠我的。”
坐在桌前的人看了她許久,那張平靜的臉上才有了一點情緒。
她輕聲問:
“那你要我怎麼還呢?”
聲音落在祁寧的耳邊,像是呢喃。
“要做嗎?做多少次,期限是多久?”
姜顏林那雙純黑色的眼眸看著她,似乎已經疲倦。
“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她說完,便從椅子上起了身,去了浴室。絲毫不在意留在原地的人,被這兩句話中傷到了什麼程度。
祁寧緩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
浴室的水聲很快響起,她用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竭力不讓那股怒火摧毀理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連最後的自我也無暇顧及時間的流逝,直到水聲停了,浴室的門被人推開,祁寧才猛然驚醒。
披散黑發的人只裹著一條浴巾,光著腳踩在地毯上。
那張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臉抬起來,沒什麼情緒地看著她,問:
“你想好了嗎?”
站在原地的人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姜顏林便自己走上前,貼近了她的身體。
那條黑色禮服包裹著姣好的線條,在手中的觸感也分外流暢,姜顏林撫摸著她的腰,一點一點往上,到了背脊,又到了光滑的肩膀。
最後她拂開那紅棕色的長卷發,抱住了那比自己高了不少的肩,將自己的柔軟都貼上去。
懷中的溫度與氣味,對彼此來說都那麼熟悉,又久違。
姜顏林將頭靠在她的肩窩,聽見了她那清晰的脈搏。
聲音卻平淡到了冷漠:
“做完我可以回家嗎?”
外面的雨還下著,比下午的雨勢小了一些,卻始終沒有停。
姜顏林坐在車裡,撫了撫膝蓋上重新包紮好的紗布,那裡的傷口又一次被撕裂,久久難以癒合。
公寓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她收回了所有的心緒,拿起了手提包,等車緩緩停下,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道身影等在門口,還撐著那一把幼稚的小太陽雨傘,百無聊賴地靠在那裡玩手機。
聽見了動靜後,裴挽意抬起頭來,瞥見她的第一眼,一句話已經脫口而出:
“姜顏林你是不是在冷暴力我,電話不接訊息不回,你要幹什麼你?”
等一走近,她就看清了姜顏林的模樣,話音頓在了嘴裡。
姜顏林看了她一眼,隨口問:
“你在門口做什麼,門卡忘帶了嗎?”